当然没有!聂萱立刻否认,接着手足无措:唉,外婆您别问了,怪别扭的
沈老太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我不添乱就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吧。
聂萱走出房间,院子里小鸡崽们嘤嘤直叫,堂屋传来岳海的打呼声,屋檐下,江铎躺在他外婆的摇椅里闭目养神,也不知有没有睡着。
聂萱想了想,端起小木凳挪过去坐在旁边陪他一起晒太阳,明媚光线洒满周身,静谧悠闲,可真舒服。
聂萱托着下巴转头看江铎,大约看了半分钟,有些困,她悄悄依偎上前,头枕着摇椅扶手,闭上眼睛打起瞌睡。
沈老太出来撞见这一幕,满心欢喜,不动声色地慢慢走开。
年后没多久开学,回到清安泽阳,聂萱倒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江铎。某日听他们法学院的人聊起,说他这学期隔三差五缺课,整天不见人影,也不知怎么回事。
听班导说,请了病假,好像在看眼睛。
不会吧?另一人讶异:他都失明几年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要去治了?
说着纷纷望向聂萱:萱萱和他这么熟,肯定知道的,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嘛。
聂萱压根儿什么也不知道,她惊讶极了,如果江铎要看眼睛,家里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他自己私下悄悄去的吗?可当年正是因为眼睛治不好他才进盲校的呀,怎么毫无预兆的又开始折腾起来?
人家看病而已,你们好奇心也太重了吧?聂萱嫌他们八卦,没有理睬,转头给江铎打电话,那边没有接,后来也没有回。
第二天下午没课,她去江铎租住的公寓敲门,里面半晌不见动静,她便用沈老太给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去,屋内空无一人,一股中药味迎面扑来,她皱眉放下包,看见茶几上摆着几个碗,里面黑糊糊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怪吓人。聂萱满脸嫌恶,赶紧收到水槽洗净,接着挽起袖子整理客厅,打扫卫生。
江铎从外面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电视节目的声响,他一愣,下意识提起盲杖:谁在里面?
聂萱正靠在沙发上休息,见他进来,终于伸个懒腰:是我。她没好气地埋怨: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你怎么进来的?
有钥匙啊,你外婆给的。她上下打量,见他手里提着塑料袋,袋上印着某中医门诊的标识。你去看中医了?怎么没跟家里说一声?
江铎面色不虞,冷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说什么?
江铎收起盲杖:请你出去,顺便把钥匙放下。
聂萱一怔不怔盯着他,胸中怒火燃烧,半晌后冷冽一笑: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江铎皱眉,接着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聂萱轻飘飘地哼道:刚才帮你打扫卫生,在床头发现一个素描本,蛮有趣的,这上面画的是许亦欢吧?
江铎匆忙上前:谁让你翻我东西?!还给我!
聂萱立刻起身绕过茶几躲避:就不还。她狠狠笑着:你都瞎了还留着这个干什么?我看不如扔了,反正你也看不见,免得心里难受。
江铎额角青筋暴起,寻声逼近,谁知右腿撞到桌角,砰一声,猛地踉跄,他膝盖砸地,整个人摔了下去。
聂萱惊骇地看着这一幕,胸膛起伏,强自咽下一口唾沫: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治眼睛,是不是听说许亦欢交了男朋友,还同居了,心里难受?呵,想开点儿吧,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竟然跑去找江湖医生,连三甲医院都治不好,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就是往偏方里放些恶心巴拉的玩意儿,你一个大学生居然信这些?!
江铎撑着茶几起身,一字一句: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聂萱冷笑:要不是看在你外婆的面子,谁要管你这个瞎子?以为许亦欢还会要你吗?算了吧,她如果知道这世上有个残疾人一听见她的名字就发疯,那还不躲得越远越好?你别吓人家了。
江铎稳稳站定,面色如冰一般冷冽,肌肉紧绷,手攥成拳,眼底仿若深潭。
聂萱骂得舒服,想彻底激怒他: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江铎静默半晌,抬起手,只道:画本,还给我。
聂萱的冷笑渐渐散尽,死死盯着他,最后气急败坏地撕扯画纸:谁稀罕!
撕完砸到地上,转身走了。
第39章
初春过后,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江铎也如梦初醒般的从病急乱投医的消沉里抽离出来, 他觉得自己可笑,时至今日竟然还抱着非分之想,跑到江湖郎中那儿做无用之功,简直魔障。退一万步讲,即便眼睛治好了,难道他就可以和许亦欢重新在一起了吗?
算了吧,别打扰她的新生活, 别拉她回到过去,她不想的。
没有人愿意沉溺过去,包括江铎。
于是他又开始忙碌,把时间填得很满, 在学校准备演讲比赛, 在校外与志愿者一起做公益活动, 校运会期间还参加了田径短跑,拿到不错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