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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科普过一个刺客在五感方面惊人的敏锐,以前觉得反正只要他傻呵呵不多想跟着鹤唳和青山准不会出事,反正他没什么特别需求,谁知现在遇到这么个诡异的局面,一时间有些懵bī,不知道自己该扮演个什么角色。
    智商这东西有时候真是算不得数,他很有自知之明,这份聪明在这时候反而让他茫然起来,他自嘲如果自己再笨点儿,说不定反而最合鹤唳他们心意,自己也会更开心点。
    他gān脆顺着鹤唳方才的表现给自己设定起来,自己手无缚jī之力,总不能真是来旅游的,若是研究大明朝的学者吧,也确实很合理,想想就很有意思。
    而更有意思的,在前面。
    有了马,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他们到达了北京城。
    明朝的,北京城。
    纵使有着理科生的理智和学霸的骄傲,李狂还是在这巍峨的城墙和如cháo的人流中毫不矜持的张大了嘴。
    可怕他如此评价。
    碧蓝的晴空下,城墙斑驳却硬朗,高昂在头顶,有朱红的城楼和狰狞的守城器械在上面矗立,兵士们锦衣金甲列队巡逻,气势剽悍而身形勇武,仿佛在提醒人们不要忘了刚过去的夺位之乱。
    除去短暂到发不出光的建文帝不说,明朝建国以来两任帝王都从血与火中锤炼而生,偏偏又有血与火的手段开创这一片盛世,纵使光明与黑暗并行,但就现在来讲,这光太炽烈,让人睁不开眼,以至于生活其中,甚至能偶尔无视那抹如影随形的黑暗。
    守城的卫兵看到他们这一队人,在分辨清楚身份后,非常自然且恭敬的将他们放了进去,惊蛰带头,连查户籍身份都免了,在进入北京城的时候,就连演了一路兄妹qíng深的戏,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鹤唳几人,意思很明白。
    如果没有我,你们打算怎么进来?
    鹤唳和青山不cao心这个,他们也意味深长的望向李狂。
    李狂有些拙计,他一身冷汗的发现,对于那些外乡人,守城士兵查得极严,搜身也就算了,户籍竟然要坐在旁边的师爷专门验证。
    纵使现代的仿造手段比天高,明朝的纸质文物到现代也成灰了,一切仿造全靠参考资料开脑dòng,每一次掏出文书都要做好被识破的准备,而像方才那样一看就可能百分百被识破的qíng况,连李狂都没想到。
    还好没和惊蛰见光死他呼了口气,转念一想又发现,不对,如果见光死了,他们连进城都没必要,直接回去就行啦!
    毕竟,惊蛰本来对明朝,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啊。
    而且还娶了妻,说不定都生了子
    这么想着,他的心里陡然一阵翻腾,复杂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145章 黑白惊蛰
    进入北京城后, 一队人一路马不停蹄,直接从路中央非常嚣张的径直往皇城方向走, 等人烟僻静处, 就见满目高墙琉璃瓦, 建筑越发有风范, 再往前, 便直接到了东缉事厂了。
    李狂:前列腺一紧。
    我与言四先去入内复命, 很快便来,你们现在大堂处等等吧。惊蛰很是熟门熟路的把他们往里面领。
    鹤唳还没什么反应, 李狂出乎意料的抢先说话了:不不不我们门口等等好了。
    惊蛰笑:把你们请进去坐着, 便是东厂的客人,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多问一句, 若是门口站着,便是可疑之人,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盘问两句
    进去吧进去吧。李狂推着鹤唳往里走, 进了大堂迎面就是一个巨幅画像,上面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武将领,横刀立马虎目望前, 一副令人折服的英雄气概。
    鹤唳看了一眼还没什么,李狂先咦了一声:咦这服装
    这是宋朝的大将军岳飞,民族英雄。惊蛰陪着走进来,介绍道,意为惊醒众缇骑,办案勿枉勿纵。
    啊?岳飞?鹤唳凑近看了看, 神色莫名,啧啧了两声,点点头,想象力不错。
    画得不好?言四也凑近了看,这么讲来,我还真没认真瞧过这位英雄呢,据闻是圣上传了意为大家来执笔,看着倒真是威风凛凛。
    鹤唳没搭话,她先近看了一会儿,又后退两步看,这才看清楚旁边竖着一行字,写了岳飞jīng忠报国图,提名一个红章。她耸耸肩,闭嘴退到一边,正好站在青山身边:哥,我们等你啊,你快些,我有点累啦。
    惊蛰点点头,便随着言四一路进去,东厂虽然声名láng藉,面子功夫倒是齐全,大堂侧厅竟然有座椅点心,还有下人端茶送水的伺候,三人在里面坐着,傻傻对望,竟然连眼神都不敢使一个。
    且不说有什么眼神可使吧,坐在著名的特务机关里,就算感官上确定没人监视,但还是哪哪都不舒服,鹤唳gān脆眼一闭,嚷着等人来了喊我醒来便趴在桌子上养神。李狂心神激dàng,还是忍不住上下左右的端详东厂的客厅,心里忍不住回味进城后所见所闻。纵使他不是狂热的历史爱好者,此时整个人也处于飘然状态,慡到无处倾诉,憋得那叫一个痛苦。
    青山其实也挺有兴致的,但处于李狂和鹤唳中间,而且他人比较拽,直接站起来四面晃悠,研究那儿摆过的花瓶和多宝架,神qíng愉悦,仿佛真的是来旅游开眼界的。
    果然过了没一会,惊蛰一个人出来了。
    久等了。他很和气的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鹤唳头上,再装把你扔这儿了。
    没装!鹤唳猛地抬头,人家就是懒得动而已!
    哦。惊蛰随意的回了句,着重问李狂和青山,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请务必先去我家小住,出门靠朋友,既然我在,总不至于让你们没了后路。
    这是直接表示要在这儿罩他们了。
    李狂简直要被罪恶感席卷了,他现在越发体会了左颜当初要弄岳飞的感受,简直堪称jīng神拷问,他整个人蔫了吧唧的缩在后面,只想把所有问题jiāo给鹤唳。
    这儿能说话吗?鹤唳问。
    惊蛰点了点头,随即一想,还是有些无奈:先跟我回去。
    便是不方便了。
    三人当即跟着惊蛰往外走,这次惊蛰没骑马,四人一起步行在大街上。这大概是少数研究员毫不留恋的离开一个朝代著名地标的qíng况,李狂自己心里一点惋惜都没有,他看着惊蛰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忧伤和愧疚。
    他有家有妻说不定有子,还那么仗义要罩我们,结果我们居然是来杀他的!啊!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残忍的事qíng!
    而人群中,惊蛰和鹤唳的闲聊却完全不是那么个表象。
    惊蛰上了街后便目不斜视,没什么表qíng的往前走,鹤唳左右看看,发现并没什么值得新鲜的,便笑他:你gān嘛呀,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么快就看腻这个时代了?
    这有什么看不看腻的,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惊蛰笑了笑,头微转往路边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行人纷纷走避,都一副怕被他用眼神杀死的样子。
    看吧。惊蛰继续目不斜视,穿着这么个皮子还想和百姓打成一片,当自己包青天呢?
    噗!好好的刺客不gān,来这当城管?你够闲的哈哈哈哈哈!鹤唳爆笑。
    好像是有点。惊蛰有些无奈,倒是你,你过得比我想象中好雁鸣也被你弄下去了?现在你gān的是她的活儿吧,那小子一看就是体制里的。
    得吃饭啊,鹤唳很愁苦的叹气,还有什么能比国家有钱呢?
    来做什么?惊蛰问,跟我有关系也可以,不外乎杀和抓,直接说。
    鹤唳嘿嘿一笑:杀。
    哦。惊蛰看了一眼李狂,李狂正在后面垂头丧气的,没看到鹤唳已经一个字概括他们的动机,他很淡定,因为什么?我都到这了,碍着谁了?
    业余了吧,怎么能问为什么呢?
    业余了吧,现在我是受害者,我不问谁问。
    哦,对哦。鹤唳一脸懵bī。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打算?惊蛰状似无意的瞥了眼青山,虽然你这位帮手看不出深浅,但如果两个一起上,我就算打不过,要跑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候,你们就要做好与这个朝代的bào力执法机关对抗的准备了。
    没什么打算啊,我既然跟你讲了,就不打算动手。鹤唳笑眯眯的,诶,大师兄,带我们逛逛明朝吧,算是补偿那小子的,他打死都想不到我会玩忽职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