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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 第169节
    赖矮子:“你这人……”
    霍征从二楼找了个落脚点,几步跳了下去。
    赖矮子啧啧称奇,这人果然大有本事。
    霍征钻进巷子里,临近内城城门,这才撤下伪装,假装刚巡完禁军防守。
    他扶了扶盔甲,摸到自己脸上瘢痕。
    退路?
    故意把这么多年昧下东西的证据,献给昌王,给多疑的昌王一个控制自己的借口,这就是他的退路。
    …
    这日陆挚进宫,禁军正在换班,似乎多了一个生面孔。
    不过禁军有新人,也太寻常了。
    中午,陆挚匆匆吃过饭,就与九皇子裴颖讲课。
    裴颖年十六,长相肖母,眉宇俊秀,性格温和有礼,他似乎也知道,父亲突然记起他,不过是想打压下立储的风声。
    只是,立储终归是正道。
    凭他的母族,以及皇帝的忽视,他从不敢想此道。
    唯有一点,他差人打听过,老师前几年常会提起妻子,这两年,他却是三缄其口。
    可见,只有关系好了,老师才会向对方提起妻子。
    虽然裴颖自觉自己无缘登宝,可是,他也不想错过结交陆状元的机会。
    这一日,陆挚按部就班教着典籍,裴颖这么几年也没落下太多,他教得并不难。
    时辰结束,裴颖的伴读在收拾书箱,陆挚方要起身告辞。
    裴颖忽的问:“老师同龄人俱已蓄须,为何老师不蓄须?”
    陆挚思索片刻,说:“若一人所做,与其余人不同,那定是有利可图。”
    裴颖小声问:“那是因为父皇……吗?”
    皇帝胡须淡,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
    到这一句,陆挚不难猜出裴颖听说过去自己经常提起云芹,想通过闲聊,拉进关系。
    到底有师生缘分,他笑着摇头,承认:“是因为妻子不喜。”
    裴颖笑了。
    既然他想听,陆挚也想说:“殿下看这护腕,我妻前个月缝的。这支笔,我妻今早挑的。”
    “可见,殿下随便挑个话头,轻易就能聊到我妻。”
    “臣如何又成炫耀?实在不是道理。”
    裴颖笑不太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陆挚:从未炫耀,只是事实[无奈]
    第97章 削树枝。
    裴颖的笑容, 挪到了陆挚面上。
    这之后,陆挚每回履职上课,都目含星熠,唇带浅笑。
    云芹察觉到了:“你这般喜欢教书的?”
    陆挚:“不是, 要看学生。”
    他和云芹夸裴颖:“九皇子虽自幼不受重视, 但心思细如丝, 又有足够耐性, 若好好培养……罢了。”
    现如今, 衡王气盛,昌王“死而不僵”,皇孙比他大的都有不少。
    九皇子之尴尬可见一斑。
    也不知裴颖何时封王,更不知他何时出 京, 可那一天若真的来了,封地也不是好的。
    形势不由人。
    云芹知他很少这么夸人, 私底下,陆挚对“贬损”和“夸赞”都十分克制。
    上回他这般不掩饰, 还是骂承平伯府“愚昧”的时候。
    她翻着账本,笑说:“这位殿下是真不错。”
    陆挚:“是。”
    云芹好奇:“听说他肖似生母……你和娘也生得像,那他长得应当也不错。”
    陆挚吃了口茶:“不是。”
    他又不想夸九皇子了。
    放下茶杯, 陆挚挪过去,要和云芹坐一道。
    不久前内书房里, 添了一张檀木平纹宽榻,位置虽大,两人坐到一起, 还是会贴着。
    云芹卷起书,轻打他的手,笑道:“好挤, 走开。”
    陆挚面色不改:“我们抱着看书。”
    云芹:“你身上硌人。”
    “……”
    两人笑闹了片刻,云芹:“好了,我还有个事要问你。”
    陆挚亲了下她鬓角,说:“你问。”
    云芹:“你看这账本……”
    她最近同林道雪学看账本,虽然自己没有铺子,也觉得有意思。
    陆挚前几年管户部的银钱往来,他所了解的更不一般,云芹也常请教他,他知无不言。
    如此一来,云芹心思放在这上面。
    宝珍得知她没怎么写话本,有点小怨气,又发现云芹连一间铺子也没有,还想直接送她几个练手,不必担心盈亏。
    云芹自知能耐不够,不想真去毁了个铺面,就没有接受。
    当然,陆挚也不知情。
    她想到宝珍,有些走神,说:“宝珍说她父亲生病了,太医也看不出毛病。”
    陆挚想到衡王最近多病,好几次朝会都没去,他轻摇头,道:“有太医院,应不是大事。”
    云芹:“唔,希望无事。”
    陆挚察觉到什么,怀疑:“你怎么想到郡主了?”
    云芹:“瞎想的。”
    他去抓她的手:“她是不是又要送你金子?”
    云芹一边笑,一边躲:“不是,不是。”她可没说谎。
    好在这时,沈奶妈牵着陆蔗和卫徽回来了,云芹和陆挚赶紧分开,正经起来。
    方才,沈奶妈带着孩子出去驿站取信,顺道在外头买了一笼糕点,香甜气味充斥了内书房。
    陆挚和小甘蔗去洗手,云芹掀开木盒,衔了一块绿豆荷花糕,一边拆信看信。
    陆挚给女儿擦手,问云芹:“怎么说?”
    云芹嚼嚼,口齿囫囵:“娘说一切都好,白县令待她很客气。”
    陆挚轻笑:“那就好。”
    信纸分了好几张,云芹看完一张,就分一张给陆挚。
    何玉娘暂且在阳河县长林村住下。
    春婆婆和胡阿婆也老了,何玉娘想陪她们一阵子,何家虽说分家了,大家都不愿意从老房子搬出去,这事还有得说。
    她还叮嘱不用再寄钱,老太太留了一笔不少的银子,托春婆婆给她。
    陆挚的大表兄何宗远,十三年乡试没中,何玉娘回去,何大舅家最是殷勤,盼着陆挚传授点办法。
    至于何宗远如何想,何玉娘也没明说。
    阳河县变了,又似乎没有变。
    陆挚折起纸张,说:“回头我整理一些中举前的书稿,寄送回长林村吧。”
    云芹:“嗯,一起。”
    小甘蔗“啊呜”吃完糕点,把手上碎屑拍到纸篓里,说:“我也来。”
    陆挚笑了:“好啊,请你帮个忙。”
    他这么说,小甘蔗就来劲了,现在就要帮。
    她趴在桌上,目光扫过一本账本上二字,念了出来:“石觉(jiao)?”
    云芹纠正:“是‘石觉’,你爹的字。”
    小甘蔗:“爹爹的字好像不是这么写。”
    云芹看陆挚一眼,两人眼底都溢出笑意。
    她说:“说来话长。”
    小甘蔗:“娘亲说吧,要说得长长的哦。”
    云芹第一回 听说陆挚的字,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不过她知道“石头”,因此一直以为此“拾”是彼“石”。
    当时她想,她小时候的玩伴里有叫石头的,又来一个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