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炽觉得自己疯了,大半夜居然陪童汐焰在县城里漫无目的地兜圈。
火红的法拉利在街道上疾驰,几乎每个路过的司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童汐焰笑得不以为然,左手夹烟,右手懒懒地握方向盘,随着音乐轻晃脑袋,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模样。
车里放着火星哥的 That’s What I Like,轻快撩人的节奏与冰冷的夜色反差极大。
人民广场还未彻底散场,远处隐约传来零星鞭炮声。跑车驶出商圈,穿过几条小路驶入森林公园。
公园里空无一人,两旁路灯悬挂的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映得雪色朦胧如梦。
跑车忽然在路边停下,音乐也被关掉。车内烟雾缭绕。
林炽侧头望他。童汐焰他安静地抽烟,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线条在沉思中显得精致而冷峻。
她心头微紧,知道他心里有事不吐不快,一直等他主动开口。
“我还没跟童允雯彻底翻脸,是因为我怕。”他嗓音低哑,呼吸带着压抑的起伏。
“怕什么?”
“怕你受伤,炽儿。”他转头与她对视,灰棕色的眼眸如雾色深潭,“你对姑了解多少?”
林炽愣了愣,神情凝重。
她曾天真地以为童允雯不过是个乖张任性的豪门千金,看不起她们母女俩。虽不好相处,但可以忍受。
但在离婚事件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看不清这女人的真实面目。
“我可能对姑姑……一无所知。”林炽低声说,“她身上有种……随时可以和人玉石俱焚的疯劲儿。”
童汐焰弹了弹烟灰,摇头轻笑,语气却透着凉意:“她那招确实高明。既能让你背负骂名,又能挑拨你和爸的关系,她还能博取爸的怜悯。一箭叁雕。”
“……”
“至于名声和脸面?童允雯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年轻时黑历史多了去了,不都花钱摆平了。”
林炽靠在椅背上,疲倦地叹了口气,心绪如海浪般翻涌。
“姑比爸小十岁。都说长兄如父,我觉得爸确实做到了。这些年不管姑再怎么折腾,爸都会给她兜底。”童汐焰侧过头,挑起妹妹的一缕发丝,唇角泛起淡笑,“就像我,也挺纵容你。”
林炽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你在床上把我折腾得够呛!
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把玩,处女座戒指在暗夜中折射出冷光。
林炽被他这撩拨的动作搞得有点心躁:“哥,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童汐焰眼神一凛,肃然道:“炽儿,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听就行了,一个字也不要跟第叁人说——包括爸和林苗,懂么?”
林炽深吸一口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咯。你就这么信我?”
“对,我只信你。和你分享这个秘密后,我在你面前就是百分百的透明人,毫无保留。”他掐灭了烟,直勾勾盯着妹妹,“我打算调查……我妈的死因。”
林炽心头一震,不禁睁大眼。
调查简素年的死因?难道她不是车祸身亡吗?!
童汐焰松开手,任由清香的发丝轻飘飘地滑落,声音低到几乎不可闻:“当时我和我妈同乘一车。在经过隧道时刹车失灵,我亲眼目睹车子撞上水泥桩。我妈拼命将我护在身下,当场身亡。所有人都说是意外,但我怀疑……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
林炽浑身血液都快凝固了:“你……怎么会有这此疯狂的猜测?”
他自嘲地笑笑,视线落在窗外的雪地上,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
“你知道么?那天晚上不是我妈开的车,是司机。我妈和爸大吵一架,一气之下决定回莫斯科,让司机开车送我们去机场。从我家到机场最近的路是机场大道,但他偏偏绕了远路,然后就出事了。”
“那个司机……也当场身亡了?”
“嗯。我是车祸唯一的幸存者。”
车内温度似乎骤降。
林炽竭力保持冷静,小心翼翼地问:“也许他是怕堵车才选择绕远路?”
童汐焰摇头:“十年前的滨城哪儿有那么多车?机场大道根本不堵。”
“……仅凭这个推断,太牵强了吧。”
童汐焰握住她的手。肌肤相触,林炽惊觉他在微微颤抖。
印象中他的手心永远是温暖的,此刻却透着彻骨的冰凉。
在外人眼中永远神采飞扬的哥哥,唯独在她面前会卸下所有盔甲,露出脆弱的那一面。
“我开始雇人调查那名司机。他是外地人,车祸发生时来我家还不满两个月,叁十八岁,肝癌中期。我在他老家的医院调出他的病例,医生说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最多活两年。这就很有意思了。”
林炽呼吸一滞,意识到这远比她想象得复杂——“你是说……他是抱着必死之心,故意制造车祸?”
“他去世后,保险公司给他老婆孩子赔了一大笔钱,我爸也付了一笔慰问金。据我调查,他妻子后来改嫁到南方,购置了一栋别墅,生活条件很好。”童汐焰的表情愈发严肃,语气中积攒着压抑许久的怒火,“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才接受司机这份工作,用生命保妻子下半生衣食无忧?”
“可他与你母亲无冤无仇……”
“司机是童允雯介绍过来的。”
这句话说出口,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
那个骄傲执拗、从不示弱的少年最终露出苦笑,挠了挠头发,肩膀垮下来,头低垂着,被这个大胆的推测彻底伤到了。
林炽望着哥哥苍白的脸庞,喉咙发涩,心疼得无法呼吸。
自己的姑姑可能是杀害母亲的凶手?这个假设过于残酷,林炽光听着就已经不寒而栗,更不敢想象如果真相确实如此,童汐焰该承受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强迫自己稳定心神,安慰道:“这只是最坏的猜想,我们先冷静下来。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童允雯是车祸的主谋,对不对?”
“嗯。”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天色黑得透彻,过年的喧嚣如潮水般褪去,街道空寂如荒城。
雪停了,路灯静静地亮着光,照亮返程的路。
童汐焰紧握着妹妹的手,掌心逐渐有了温度。脚下猛踩油门,法拉利如一抹火光划破沉沉夜色。
他忽然说:“其实我也不愿相信童允雯会恶到那种地步,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不得不怀疑她。”
“什么事?”
从他晦暗的神情来看,应该是很糟心的事。
他不说,林炽也就没多问。
她知道哥哥有他的顾虑——也许是为了保护她,也许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童汐焰瞥她一眼,淡淡地说:“炽儿,防人之心不可无。”
……
车停到楼下时,林炽已经困得眼皮打架。揉着太阳穴侧头问他:“你今晚打算睡哪儿?”
童汐焰轻笑着耸肩:“订不到酒店,过年期间都爆满。我可以直接回滨城。”
“不行,大半夜开车太危险。”
“你很担心我?”
林炽望着他明亮的眼眸,低声说:“天这么黑,路又滑,我怎么能让你冒险开夜车?”
“噢——”他语气一顿,眼神揶揄地追着她,“你舍不得我。”
“你就在这儿凑活一晚吧。”
童汐焰乖乖锁好车,双手插兜跟着她进了单元楼。
狭窄的楼道贴着密密麻麻的小广告,二楼昏黄的灯泡忽明忽暗。铁门上新贴的红色对联墨香四溢,倒是给这栋旧楼增添了一丝喜气。
进屋后,童汐焰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像只听话的大狗狗。只是——
客厅的老式沙发太短,装不下他1米86的身板。
林炽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那双可怜兮兮的长腿陷入沉思。
“你能打地铺吗,哥?”
童汐焰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地板这么硬,我的脊背去年受过伤,你舍得打发我睡这儿?”
听起来特别委屈。
林炽面颊有点发烫,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转身走进次卧:“那你自己看着办……”
“我和你睡。”童汐焰反手锁上门,眼神意味深长。
“那你睡床,我打地铺。”
她转身要去拿枕头和被子,刚走两步,手腕就被他一把握住。童汐焰稍一用力,她便失去平衡跌入他的怀抱。
“我舍不得。”他凑在她耳边低语,吐出温热的气息诱惑她一点点妥协,“咱俩睡一张床,好不好?”
林炽顿时心跳如鼓,后颈也微微发热。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上次做爱的场景。
哥哥躺着扶住勃起的性器,非让她坐上来自己动,她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他笑得不行……可那晚他牵着她的手,陪她到天亮。
她点头,动作极轻。
外面的世界寒雪未融,屋内暖气充足。林炽蜷缩在被子里,身侧还整整齐齐迭着另一床被。
童汐焰褪去衣裤,习惯性地打开手机闹钟,定在凌晨六点,随即哑然失笑——这里没健身房,他又何必早起?
索性关掉手机钻进妹妹的被窝,手臂强势而又自然地环上她的腰肢,跟个超大号暖宝宝似的紧贴着她。
“宝贝,你好香。”
后颈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林炽瞬间有种触电的感觉,酥酥麻麻。
翻过身,毫无预警地撞上他暧昧缱绻的目光,她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脸红了?”童汐焰嘴角勾起,笑意慵懒,“告诉我,你脑子里在想色色的东西吗?”
挺翘的性器挤进女孩的腿间软肉,不怀好意地贴在柔软的私密处摩挲。她不禁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