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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百思不得其解,忽地又听见萧衢回头嘱咐:记得将吃食送过去,别饿着她。
    哪里有半点要问罪的意思。
    难不成真以为阿寐师父能未卜先知
    大人不会这么蠢。
    萧衢往前去, 原本沉重的脚步渐渐轻快起来,脑海中百转千回,笑意越发浓厚,像得了什么大好事。
    他如何会不怀疑。
    只是比起怀疑,他有更令人欣喜的念头。
    他也不急着去求验,任由心里头那个想法慢慢发酵起来。他回到宴席上,旁人见他面含喜色,以为他是因为今日老夫人寿宴热闹所以才心情好,就连女子和他搭话,他也难得没有给人臭脸看。
    蒙月般的淡淡笑意像是黏在萧衢的嘴边,擦不掉抹不尽,直至夜里,他再耐不住性子,迈入西花园。
    她新搬的住处。萧府最好的园子,适合女儿家住,花花草草美不胜收,奇珍异兽尽收眼底,就连皇宫里都没这样好的去处。
    萧衢停在拱花门下,深呼吸一口气,先是敛起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后拍拍脸,装出严肃正经的模样来。迈出两步,觉得哪里不妥,清了清嗓子,将声线尽可能压低,这才昂首往前。
    云寐坐在花荫底下,脚边一盏描青笼灯,头上一轮莹白皓月,她穿着身素粉的家常裙,风髻雾鬓,珠翠未缀,清丽脱俗,犹似广寒宫的仙子,只不过仙子手里抱的是兔子,而她手里抱的是只猫。
    那猫通体雪白,一双碧绿的眼睛露在外面,被她一下下抚着,懒洋洋地发呆。忽地听见脚步声响起,立马就竖毛瞪眼,仿佛生怕别人来害它的主人。
    猫尖锐的一声叫,惊动了她,她转头一瞧,瞧见他正往这边来,笑盈盈上前迎接:公子,你怎么来了,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招待宾客吗
    萧衢低眸道:闹了一天,有些累,走着走着便到了你这里。
    他伸出手去抚她怀里的猫,那猫当即伸出爪子来抓。
    他送她的猫,结果却不认他。
    他哼一声地收回手,还好抽离得迅速,才没有被抓到,气鼓鼓一双眼朝猫瞪回去。
    云寐赶紧放下猫,扶了他的手,小心翼翼查看,可有哪里伤到了
    他本该说没有。
    你仔细看看,我也不知道,就手背上有点疼。
    他安心将自己一双手都伸出去,任由她为自己查看伤口,她低着脑袋仔细检查,温软白嫩的手指自他的手背缓缓拂过。
    她凑得近,他略微一低头就能闻见她香香热热的气息,她娇红的软唇润泽美艳,诱得人只想咬一口。
    萧衢喉头一耸。
    他情不自禁贴近,恰好逢上她猛地一抬头,两人双唇轻蹭而过,仅一瞬间的功夫,他干燥的唇似有欲火燎原,这把欲火烧到他心底,烧得他整个人都无法自拔。
    她惊吓着往后退。
    萧衢愣了愣,继而神情坚定,一把将她捞过来。
    他揽了她的腰,楚腰小蛮,盈盈不堪一握,她被迫靠上他的胸膛。
    萧衢:我知道你是别人派来的细作。
    云寐一怔,她的眼里涌了泪,水光盈盈,细声软语:我不是。
    萧衢手下动作一紧,语气一如既往地镇定:你若不是细作,为何会提前知道今日贼人入府的事,还让管家带人去逮
    云寐张嘴就要说话,萧衢却不准她打断自己,一手扶腰,一手抵上她的唇,做出嘘的手势示意她不必辩驳。
    他将自己的心里话一字一字说给她听: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相反,我很高兴。
    她的唇被他挡住,只好用眼睛说话,浓睫如扇,明亮澄澈的黑眸透出天真无辜。
    他看在眼里,更加欢喜,说话的语速变快: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女子,你见我对你好,所以你动摇了对不对今日你不忍心让我遇刺,所以才急忙忙去找管家,你的良苦用心,我早就明白。
    她轻皱眉,迫不及待想要说什么。
    他不让。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既然你已经为了我背叛你的主人,我自然不会辜负你,你放心,只要有我萧衢一天,就无人敢动你,从今往后,你就真真正正是萧家的人。
    他说完,目光往她脸上瞥,以为会看到她感激的神情,却不想,她半分欢喜都没有,反而眉头越皱越深。
    难道她还想继续跟着她的旧主人吗!
    萧衢气闷:怎么,你不想做萧家的人吗
    她推开他捂着的手,总算能说话:我
    萧衢加重筹码:我不但会将从前你故意靠近我的事一笔勾销,而且还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他以为是他眼花看错,但不管怎样,只要她清楚明白他的意思就好。
    其他一切,不重要。
    云寐重新抬眸望他。
    她来到他身边,早已做好打算。她迟早是要回宫的,她的战场在宫里不在萧府。
    她在萧府等着的这些日子,不单单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她看他一步步迷失,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中,可这还不够,她要的,比这更多。
    前世云成派人行刺萧衢,虽未行刺成功,但是却成功搅得寿宴无疾而终。萧老夫人吓出病来,不久之后便与世长绝。行刺的死士服毒自尽,萧衢没能揪出背后真凶。
    云成与云容商量此事的时候,她就躲在云容的寝殿后。她等到今天,为的就是阻止此事。她替他挡下此劫,他不得不回报她。
    云寐轻声道:既然公子已经看破一切,我也就不瞒了。今日的事,公子想知道是谁做的吗
    萧衢一愣。
    他觉得她不该突然问这个,她该被他的话打动才对,哭嘤嘤地将所有事掀过去,反正他也不会追究。
    细作千千万万,不差她一个。
    萧衢安慰自己,或许她是急着向他表忠心,所以才说这么煞风景的话。他随口问:是谁做的
    还会有谁,定是她的主人。
    哼。
    云寐:是云家做的。
    萧衢一怔,只数秒的功夫,随即回过神,神情疏离,不以为然: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家。他顿了顿,语气里掺了几分酸意:你家主人,是云家哪位主子
    他想,她最好不要说是云成。云成风华正茂,相貌堂堂,深谙御女之术,听闻像她这样的女细作在出师之前,皆会由主人亲自调教。指不定云成对她做过什么。
    他闷闷地,紧盯着她的双唇,生怕她吐出云成两个字。
    她却话锋一转:公子误会了,我虽有意靠近你,但我并非受到别人的指使,接近公子,完全是我一个人的意愿。我不需要听命于谁,我背后没有主人。
    他长长吁口气。
    太好了。
    她:可我与云家,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衢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他瓮声瓮气地问: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