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所长那张油腻腻的胖脸，心里浮现出了一抹厌恶。
    有什么事？
    他冷冷地甩过去了一个问询的眼神，示意所长有话快说。
    “哈哈，是这样的。”
    一屁股在小沙发上坐下，所长压住了心里的火气，努力地憋出来了一个笑容。
    “我看你在系统里提交了一份假期申请？怎么突然想起请长假了？”
    闻言，顾衍之的眉头微皱。
    “违反规定？”
    “这倒也不是违反规定……”
    所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下意识地想要抿口茶，来借这个动作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但是别说是茶了，顾衍之连口水都没给他倒。
    一时间，所长更尴尬了。
    不愧是末流落魄贵族家出身的小杂种，就是不懂礼貌和规矩。
    所长在心里破口大骂着，表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慈祥和善的表情。
    “这不是看你突然请了这么久的假，我身为你的上级，来关心一下你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再次顿住了。
    只见顾衍之坐在办公桌后，正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一看就十分不把他放在眼里。
    “顾衍之！”
    所长怒喝出声，却又在顾衍之抬眼看来的那一刻，又突然害怕起来。
    他愤愤地收起了自己的怒容，强撑起了一个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笑脸。
    “你看你这突然请假，我这边也不好交代不是。”所长假笑着说道。
    “陛下他们都那么关心你，你也不能说不干就甩手扔下一堆烂摊子啊不是。再说了，这里是你导师当年……”
    嘭——
    文件夹摔在桌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所长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很没面子，显得自己很怕顾衍之，又赶忙坐直了身体，虚头巴脑地瞪了回去。
    他咬紧牙关，用凶狠的语气说着服软的话语。
    “你，你就算不给我面子，也总得给陛下那边一个交代吧？”
    顾衍之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表情中带着疑惑。
    “我正常休假，有什么可交代的？”
    “工作，我已经完成了我手头上的实验；假，是我这么多年一次没用，一年一年攒下来的可调假期。”
    “你倒是说说，我要交代什么？”
    “……”
    所长被顾衍之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顾衍之这些年在研究所里，一直勤勤恳恳地干着，风雨无阻，全年无休。
    因此也攒下来了大量的、可以自由支配的假期。
    就算他们不同意顾衍之歇年假，顾衍之也可以通过系统，直接批下来一个将近四个月的长假。
    正如顾衍之已经干的那样。
    想起昨晚得知消息后，陛下那边传来的急切、严厉的问责，所长心里一颤，对顾衍之的态度和软了不少。
    “小顾啊，突然请这么长的假，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他虚伪而又热情地笑了笑，努力地想要当当一个“知心老叔叔”。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给我说！所里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解决你的一切问题！”
    所长的这番话一出，顾衍之对他的戒备瞬间拉满。
    他生怕所长看出楚行风的事情，沉默着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见状，所长知道自己猜对了。
    “遇到了什么事情啊？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和楚元帅度一个小蜜月？还是和所里面的人闹矛盾了？”
    顾衍之的人际交往相当简单，所长很快就叭叭地把几个可能的选项说了一遍。
    “小顾啊……”
    所长跟着顾衍之走了出去，还想继续游说。
    却听‘啪嗒’一声脆响，顾衍之直接锁上了小办公室的大门。
    “一百一十天后见。”
    冷淡地对所长点了点头，顾衍之转身离开了这里。
    众目睽睽之下，所长实在是拉不下脸面，拽着顾衍之求他留下。
    在窃窃私语里，他黑着脸回到了自己宽敞的大办公室，愤怒地给自己的下属下达了命令。
    “去查！这段时间里，到底是谁他娘的把那个小杂种给惹了！！”
    顾衍之突然休假的事情，陛下那边都被惊动了。
    如果不尽快查出来原因的话，他们上上下下的管理层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乎，还没等顾衍之从科研所出去，白怜就已经被一通电话喊了出去，开始隔空接受训话。
    而以所长为首的一系列科研所高层，被一顿狠批，成功问责。
    同一时间，一封邮件也群发到了所有研究员的邮箱里。
    邮件的内容，赫然就是对白怜违反纪律要求、纪律涣散等一系列行为的公开通报与批判。
    通报的措辞一改以往的温和，语气十分的严厉，对于白怜来说，简直就是公开处刑，丢人丢大发了。
    正往后面小树林走、边走边挨骂的白怜听到了消息提示，抽空点开看了一眼。
    在看清楚邮件上写的是什么之后，白怜气得两眼一抹黑，差点气晕过去。
    竟然臭不要脸地来阴的！
    顾衍之，你怎么这么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