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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在主子爷屋子里当差了这么多年的小蛮,按理说定是见识到了许多好东西的,此刻,抱着怀里的这个匣子,瞧着里头这样名贵的首饰,仍是止不住咋舌。
    这套首饰还是今日沈毅堂特意带着她去首饰铺子取回来的,原来他早已订好了,本是还想领着她一道在去挑些其他的,只彼时觉得嘴里一副怪味,沈毅堂直接坐在了马车上没有下来,让春生自个进里头挑选,瞧上了什么报上他的名讳即可。
    春生什么也没有挑,抱着他原先订好的这个匣子,只转一圈就回来了,也还没来得瞧呢。
    却不想,竟是一套如此华丽的首饰。
    春生从里头取了一支金钗拿在手里看了看。
    一旁的小蛮笑着道着:“爷待您可真好——”
    顿了顿,又道着:“姑娘,我为您戴上瞧一瞧吧,您戴了肯定好看,待会儿爷瞧了也定会喜欢的···”
    春生听了一愣,随即只浅笑着看着小蛮道着:“还是先收起来吧,头上的才刚取下来呢···”
    小蛮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顿了顿,还是顺从的将匣子合上,然后收到了柜子里锁了起来。
    然后又过来伺候春生换了一身轻便一些的衣裳。
    春生自小蛮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原本的笑意慢慢的隐没了。
    只盯着铜镜里那张模糊的面容愣愣的发着呆。
    而另一头,那沈毅堂打一回院子里便连连漱了好几道口,煮了一壶浓茶润喉去味,又立马沐浴更衣,屋子里还焚了浓郁的香料,显然对于这余味深恶痛绝。
    其实也并没有多大味道,春生以往也吃过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算不上喜欢,也并不讨厌。
    沈毅堂刚吃完时肯定嘴里有些味,身上也带着些,其实上了马车后,味道便渐渐地消散了,回府后早就没有一丝余味了。
    许是被春生取笑了,心中恼怒,面上也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吧。
    此刻沐浴出来,披着衣裳还伸着长臂抬起了袖子放到鼻尖轻轻的嗅了嗅。
    彼时,房里伺候的蝶依与小蛮两人收拾完东西后便已经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春生一人。
    春生背后靠了个软枕,此刻正歪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纳着鞋底呢,沈毅堂一出来,便瞧见她只微微垂着头,一副颇为贤惠温婉的模样。
    春生以往还伺候过沈毅堂沐浴,不过后来他颇不正经,洗着洗着不知着怎地,春生就被他一同拉进了浴桶里去了,如此发生过一两遭之后,春生如何都不在进去近身伺候了。
    却没想到,倒也没在唤其他丫鬟进来伺候,渐渐地倒也养成了自个沐浴的习惯。
    见沈毅堂出来了,春生也只抬眼瞧了他一眼,又将视线默默地转移到了手中。
    沈毅堂挑眉,心里眼里还在计较着马车上的那一番事呢,只想着回来看他怎么收拾她,胆子当真是越来越肥了,竟然还敢取笑他,当真是越来越不将他这个主子爷放在眼底呢。
    长此以往,往后爷的威严还何在。
    沈毅堂本想逮着她教训一顿的,可是这会子瞧着,难得一副宁静美好的画面,沈毅堂憋了一整日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
    只慢慢的走了过去,披散着衣裳,坐在了她的身旁。
    鞋子的底子有些厚,春生有几分费力,好容易将针收了回来,便将嘴凑了过去,一把将线咬断了。
    又将针线放到了一旁的篓子里,只拿着鞋垫,转个了身子对着沈毅堂道着:“爷将脚伸过来,让奴婢比一比——”
    沈毅堂瞧她正在做鞋子,见那底子的大小,他本是想要张嘴询问,可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如鲠在喉,如何都开不了口。
    他向来是个肆意妄为的人,便是对她,亦是为所欲为,只心里一直都清楚,这些日子她看似乖顺顺从了,可实则还是有些没底,他有些摸不准,毕竟,当初她是那般的不情不愿。
    沈毅堂待春生,算是够小心翼翼的呢,并非刻意而为之,完全是出自一种本能,下意识的行为,不知为何,待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的伴着一丝怜爱,疼惜。
    人总是贪心了,得到了一些,便还想要得到全部,得到了身子,便还想要得到她的心。
    男女之间本就是这样的,就像是一场战争似的,要的不是一座城池的安稳,而是长风破浪,攻城略池,要的是全部,毫无保留的全部。
    沈毅堂看似闲散慵懒,其实骨子里是充满侵略性的,他想要的,怎么的也要紧紧地抓在手里,只有抓在手里了,才会是自己的。
    懵地听到春生这样说,沈毅堂一愣,只有些不可置信似的,只抿着嘴,放轻了声音,半晌,只屏息着,低声的问着:“这是···这是给爷做的么?”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听不见似的。
    他方才瞧见了,想问来着,可是一时却又问不出口。
    她还从未为主动他做过任何东西,别说鞋子,便是一个荷包,一条汗巾都从未有过的,唯一一个香囊,还是他曾逼着她为自己绣的,他当做宝一样天天戴着。
    他曾在书房瞧见过她绣过鞋子,亦是这样大的鞋子,却并不是为他绣的。
    他从未曾想过,竟然是为他做的。
    可是此刻,听她话语里的那意思。
    沈毅堂一时心跳得极快,只觉得砰砰砰的,外人都能够听得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