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趁时迁查探出真相之前,将他打发出京去。
秦大人说做就做,赶紧写了一封帖子,请了一个在吏部任职对官员调度方面有权利的好友一道去知味搂用饭。
席上,他一定要让好友帮忙把时迁外调出去,绝不叫他留在京城。
外调地越远越好。
秦夫人还给补充了一下,说是既然已经得罪了他,索性将它按死在下面,让他再也爬不起来,否则等待他们家的就是恶狠狠的反扑。
顶好是将时迁发放到极其偏僻贫瘠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民生未开化,时迁自己受苦受难,也难做出政绩来。
说不得得在那边多任职两届,之后他再回京,便不用再看信他了。
秦大人自然无有不允。
男人大多有个事业心,虽然秦大人爬不上去,但是在翰林院熬着慢慢总能升上去。
现在,有了威胁自己事业的存在,秦大人自然要将其按死下去,叫他一辈子不能翻身才好。
秦夫人枕头风吹到了,又拿了银子叫秦大人出去打点后,便满脸笑意地同女儿说了。
她这么千方百计把时迁一家调出京去自然怕往后时迁家里的那个乡下女人瞎说,说出真相来,到时候她和她闺女的名声只怕要臭。
秦夫人一向算计在前头。
至于秦小姐,她不清楚具体的事情,但她知道那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往后一辈子都只能在小地方受苦受累,当个小官爬不上来。
还有那个见识过自己丑态的乡下女人在京城也待不下去,要跟着一起去受罪。
秦小姐高兴极了。
至于府里那几个见过她那模样的人,早在那天回来晚上,她就报给她娘叫处理了,远远地发卖了。
以后,她还是那个美好纯真的秦小姐,她娘会再给她找一户好人家,送她好好出嫁。
秦小姐再也不哭不闹,反而伏在秦夫人肩头撒娇。
*
那边秦家其乐融融,时母跟时父却在家里却七上八下。
打那日时迁回家跟家里人说过之后,二老的心就没安下来过。
时父还好,总归是男人,还算稳得住,时母却在家里把秦家骂了个半死。
从老到小,一个都没放过。
时迁倒是公正,听他娘把秦大人也骂进去了,还帮着解释一回。
说那日他去见秦大人,并没有提及那些有的没的,感觉他并不知情。
时母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只道万一是那人故意放任她家媳妇孩子干缺德事,只是装的好呢?
就算他真的不知情,有这样的媳妇孩子用着他带来的身份便利恶心人那也是错!
时迁:“……”
时母在那边骂人,锦欢也没拦着,看时母骂得久了,就去端一杯白水过来,给时母润润口。
婆媳两个搭配得倒是挺好!
时迁时父:……
等时母骂累了,躺床上休息时候,时迁才摸着鼻子,问锦欢:
“媳妇你咋不劝着娘一些?”
时迁倒不是问责,他知道自家媳妇平时对娘很孝顺的,他就是单纯的好奇。
锦欢笑了笑道:“娘心里有气,不叫她骂一骂出口气,憋在心里那不得生病啊?”
时迁:“……”想想好像挺对。
“那以后娘再骂人我都由着,别劝?”
锦欢点了点头。
***
后来,果然传出信来,馆选的名单里面没有时迁。
时迁前头科考太顺,哪怕知道得罪了秦大人,心里还抱有一丝期望。
这回,名单出来,时迁在房里关了一天,时母急的嘴上要起燎泡,哪里还有心情骂人?
知道儿子儿媳感情好,时母叫锦欢去屋里劝劝。
锦欢摇了摇头,说有些事不是劝就能行的,道理相公都明白,他现在最需要的还是安静,自己想想清楚。
时母果然就不再说了,只在心里把秦家那几口子骂了个半死。
在母亲心里,自家儿子都是最棒的,何况时迁一直以来都特别优秀。
所以,在时母心里,肯定是那秦家糟老头子使的坏!
要不是儿媳拦着,说哪怕现在馆选失败,后头时迁还得派官,现在去骂上门,只怕后头派官又得被难为。
时母这才被劝住了。
*
锦欢把婆婆拦住了,她心里不气吗?
怎么可能?她都要气死了。
但是她还有理智,她的天雷大礼包早准备好了,只等时迁派官离京那日,保准叫秦家吃不了兜着走,还找不到苦主。
就抱着这股子信念,锦欢才能冷静下来,照常做事。
时迁在屋里沉默了一天,再出来情绪就好多了。
见着爹娘媳妇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时迁笑着说他想开了。
也是前头科考太顺,导致他心境确实有些飘,有点浮躁,不次不中也挺好的。
时母一脸怀疑:
“老三你别骗我,照你这么说,落选还是好事了?”
时迁笑道:“可不就是,刚好磨炼一下我的心性,再说,我要不落选,哪里能听到娘你那些绞尽脑汁夸奖我的话?”
好家伙,她娘为了安慰他,连说一百多句好话都不带重样的。
就连“乖宝”都叫出来了。
时母听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心知就没大碍了,一时也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