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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吱无奈地叹了声,走回来,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腰,红着脸低声说:那就抱一下吧。
    寇响感觉自己的腹部肌肉都酥麻了一下子。
    她只轻轻抱了一下,便抽身离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个浅尝辄止的拥抱便已经结束了。
    杨吱说:记得我说的噢,开学的时候我要检查功课。
    寇响脑子乱哄哄,全身热血胡冲乱撞,极力克制着想要再来一次的冲动,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入站台。
    他站在站门口,眼睁睁看着汽车渐渐远了去,紧攥的拳头缓缓松了下来。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世界仿佛空了很大一片,虽然很矫情,但是他真的突然有些明白,古时候诗人为什么临别要折柳还要赋诗。
    他眼睛都红了。
    **
    杨吱刚刚坐上车,便收到了寇响的短信
    什么时候回来,给个准信。
    还没走呢,他就催着她回来了,杨吱脑袋探出车窗,却见寇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站台前,遥遥地凝望着她。
    她冲他挥了挥手。
    寇响手揣在兜里,眉心微蹙,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身后朝阳冉冉升起,他微蹙的眉眼盛满了阳光,杨吱心里头瑟瑟的,眼睛有些泛酸。
    她坐回身,车已经缓缓驶了出去。
    很快啦。
    那到底是多久。
    非得问她要一个准信。
    杨吱想了想,回道:两周吧,比赛前我就回来。
    吉他,记得好好练习。
    我知道啦,会的。
    还有...
    还有什么啊,你怎么也变得这么磨叽了。
    寇响紧紧握着手机,输入了几个字,又立刻删除掉。他靠在汽车站的护栏边,紧紧皱着眉头,心里像是有一百只猫儿在挠着痒痒,难受极了。
    算了,没事,一路顺风。
    他朝着站外走了几步,短信再度进来: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
    **
    红水镇位于首都附近的小镇,一条潺潺的河流横亘穿过了整个小镇,因为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河里的水呈暗红色,红水镇因此得名。 小镇年代久远,镇上没什么工业,依山傍水,保留了不少原始的建筑,古风古韵,所以这里长年旅游业发达。
    杨吱的家住在古镇的边缘位置,家里有一个小的门面,母亲编彩辫的技术一流,在古镇附近一带非常出名,不少旅游的女孩子都慕名过来让母亲编辫儿。
    母亲心灵手巧,杨吱日常的零花钱都是母亲编辫子赚来的。
    骑车驶入了红水镇,熟悉的小镇风光一幕幕闯入了视线,恍如隔世般。
    杨吱的心情也渐渐雀跃了起来。
    车站外,杨吱见到了母亲的身影,母亲身段窈窕婀娜,当年也是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只可惜早年丧夫成了寡妇,娘家在南方,无依无靠。
    她的一生算是命途多舛,不过纵然如此,岁月待她还是温柔的,身段和容貌,并未显出迟暮老态。
    杨吱飞奔着朝她扑了过来:妈妈!我好想你啊!
    母亲连忙接住她,无奈地说:哎哟哎哟,怎么出去念书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杨吱将脑袋埋进母亲的胸口,嗅着她衣服上的淡淡洗衣粉清香,眼圈有些发红了,过去的所有不开心的事情,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母亲接过了她的书包,揽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母亲个子很高,身段也好,特别显年轻,俩人走在一块儿跟姐妹似的。
    李叔这段时间对你好吗?
    他对我好啊。母亲脸上浮现温婉的笑意:你啊,出去了还瞎操心,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别管家里的事。
    杨吱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李叔平日里待人接物还是不错的,喝了酒之后脾气会暴躁很多,杨吱担心母亲在家里被他欺负。
    如果李叔待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现在...杨吱咬咬牙:我已经长大了,我能够照顾你了。
    母亲戳了戳她的脑门,笑着说:臭丫头,进城年了几天书,就长大啦?
    氛围被母亲带得轻松了许多,她嘻嘻地笑着:本来就长大了嘛。
    一路上说笑,回到古镇的店铺,店铺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怎么变过,店里橱窗里摆放着一些母亲日常做得手工艺品,边上有一串彩色的丝线纺锤,上面悬挂这五颜六色的绳子,是用来给客人编脏辫儿的。
    你背的这是什么,这么大个物件。
    朋友借给我的吉他,让我在家里练习呢。杨吱取下背后的吉他,坐在椅子边,给母亲轻哼了一段旋律。
    母亲立刻捧场地给她鼓掌:弹的真好!
    别装啦,我技术还没练到家呢。杨吱无奈地笑着。
    那有什么关系,我女儿这么聪明,只要勤加练习,没有学不会的。母亲笑着说:主要还是遗传得好。
    你差不多得了啊,夸我呢,还是变相夸你自己了。
    从小到大,无论杨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母亲一定是她最忠实的支持者,就连唱歌也是,母亲是她的第一个听众,也是她最热情的粉丝。
    不过这吉他看着挺贵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爱惜,别给你朋友碰坏了。母亲叮嘱:也别让你李叔看见,藏在你房间衣柜里。
    嗯。杨吱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吉他琴弦,目光温柔缱绻:我会保护好它。
    这是寇响极珍爱之物,他愿意借给她带回家练习,杨吱很感动。
    回了房间,杨吱休息了会儿,给寇响去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没多久,他的电话打了进来。
    杨吱赶紧关上房间门,接听了电话。
    到家了?
    到了。
    嗯。
    找我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
    杨吱走到窗边,远处蓝天白云,青山苍翠。
    她心里闷闷的,竟然有些不习惯只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她握紧了手机
    你在干什么。
    寇响低沉的声音传来:床上,瘫着。
    干嘛这么丧。
    还在习惯。
    杨吱的心仿佛被什么给戳了一下:习惯什么。
    习惯吉他不在我身边。
    她嘁了声:既然这么不舍,干嘛还要给我。
    良久,电话里都没了声音,以至于杨吱都以为线断了。
    还在吗?
    那边,似乎听到他深长的呼吸
    傻子,你什么都不懂。
    挂掉电话以后,杨吱一个人独自在床边做了好一会儿,吉他放在手边,她指尖轻轻拂过紧绷的琴弦,捋出一段无章的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