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响:......
他走到墙边按下按钮,顶灯一亮,房间瞬间通透明亮起来,对面的女孩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外面披着棉袄外套。
喝切,杨吱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捂了捂鼻子。
你走吧。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不需要家庭老师。
杨吱进退维谷,只能厚着脸皮道:我不走。
别逼我动手。
杨吱回头看了看窗外,窗外呼啸着冷风,她坚定了语气:赵女士说你不能赶我走,否则她回来,你就倒霉了。
试试。
寇响走过去像拎兔子一样,拎着她的衣领要把她扔出大门。
杨吱用力挣扎,直接抱住他坚硬的腰,大喊着:周婶!周婶!
佣人周婶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老人手机:夫人说我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冻结少爷您账户的所有流动资金...
周婶戴着老花镜,艰难地拨出了银行二十四小时电话,每拨一个号码,老人机就会发出机械的女声,念出数字。
杨吱:......
寇响:......
周婶扶了扶老花镜,拿出了极限特工的架势,临危不惧,正气凛然:轻轻一按,少爷您的钱就全部没有了,所以现在,请您立刻放开杨小姐。
杨吱紧紧抱着寇响的腰,拧着眉头看着周婶手里的老人机。
这玩意儿...真的好使吗。
寇响放开了杨吱,倒不是真的被威胁,只是她这死死搂住他的腰,树袋熊一样吊着他,寇响只感觉头皮发紧,周身血液都在往身下某个地方冲。
行,留下来。他面无表情回头道:周婶,你让我有点生气,今晚你去南楼睡吧。
南楼在距离小洋房不远的花园南角,是另一座给佣人住的平房。
周婶知道这下子是真的惹恼少爷了,他讨厌被威胁。
那我过去了,少爷您答应的,不赶杨小姐走。
嗯。
周婶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知道他承诺如山从不食言,于是便放心地离开了。
等她走后,寇响才对杨吱说:今晚,可以留下来。
只是今晚!
你耍赖啊。
寇响做出一副你要怎样的架势,杨吱强撑着鼓起了腮帮子,拼命作凶狠状。
寇响:......
这就小样,还试图威胁他?
他气势汹汹朝她走了两步,女孩惊叫一声,撒丫子跑了。
他打过不少架,也没见还没开始就撒丫子开溜的。
怂。
楼梯口他站了会儿,又在家里兜了一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茶几上有她买回来的水果和零食,冰箱上贴着便笺纸,后院衣杆上还挂着几件女孩的衣裳,迎风招展。
不知道这丫头在这儿住了几天,房间里有了人气,一切变得井井有条,仿佛有了家的秩序。
**
杨吱趴在门边,听着渐近的脚步声,连忙将房间门反锁,忐忑地退后了两步。
脚步只在她门口停顿片刻,便拖沓着朝走廊尽头远去,门外传来他的慵懒的调子
收拾东西,明天走。
杨吱立刻打开房间门,冲他背影固执喊道:我不会走的!
寇响抄起脚下拖鞋作势要砸她,杨吱吓得赶紧躲回房间。
夜深了,寇响睡得迷迷糊糊,总听到门外有人喷嚏打个没完,吵得他没法入睡。
喝切。
喝切喝切喝切。
寇响翻身而起,怒气冲冲打开房门,刚好见小丫头端着水杯站在客厅,咕噜噜喝着热水。
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团纸巾,拧鼻涕,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吸吸气,又拧了一团鼻涕。
小巧的鼻头变得红彤彤的。
寇响皱眉:要不要人睡觉了?
对不起。杨吱又抽了一张纸巾捂住嘴,闷声打了个喷嚏:暖气好像停了。
寇响也感觉到窗外钻来冷嗖嗖的凉风,宅子大,又没什么人气,没地暖便会感觉阴冷,寒意席骨。
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去柜子里找来了药箱,从里面取出感冒冲剂递给杨吱。
杨吱伸手欲接,又让他抽了回去,还顺走了她的杯子。
女孩真麻烦。
他用热水冲了感冒药,不耐烦地递给她,看着她咕噜咕噜喝下去。
很烫,但是杨吱也不敢耽搁,赶紧喝完滚回去睡觉,生怕再惹大佬不高兴。
她对他低低道了声谢。
寇响去后院检查电闸,没发现什么问题,应该不是线路而是设备出了毛病。
现在已经夜深,不好再找维修,只能坚持过这一晚,明天再说。
路过杨吱的房间,他又听到里面穿来喷嚏声。
她压抑着,瓮声瓮气,应该是害怕吵到他。
寇响冷嗤一声,回了房间。
**
几分钟后,杨吱听到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谁呀?
男人的声音懒懒的:还能有谁。
有事吗?
你吵得老子睡不着。
对...对不起,喝切!
开门。
杨吱光着脚丫子跑出去开了门,劈头盖脸一床被单挂她脸上,还带着余温,摸起来光滑顺手,有鸭绒的味道。
这被子,是他床上的吧。
杨吱不明所以看着寇琛,发现他已经换好了外套,似乎准备要出门了。
你要走?
他头也没回,淡淡应了声:嗯。
杨吱抱着被子,冲他背影喊道:能不能别出去,很晚了已经。
所以,这就要开始拿着赵女士的鸡毛当令箭,管他了?
寇响脾气已经冒头,语气生硬:老子不出去,该走的人就是你了,放聪明点。
杨吱咬咬牙,还是追了上去:赵阿姨待会儿可能会打电话回来。
拿她威胁我,你觉得会有用?
杨吱硬着头皮:如果赵阿姨说话没用,你今晚干嘛回来?
完了完了完了。
杨吱心直口快,现在已经不敢去看寇响阴郁的脸色。
果不其然他转身过来,欺身逼近她,伸手一把钳住了她的下颌,捏得她干燥的嘴唇嘟了起来。
炽热的呼吸就拍在她脑门顶,她能感受到他胸腔涌动的怒意。
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对不起。杨吱立即服软,可怜兮兮状:寇大哥。
寇响仍旧没有放开她,杨吱都要哭了:对不起...
来软的她比你刚,来硬的她又立刻跟你服软。
寇响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寇大哥,放开我吧,我要流鼻涕啦。杨吱吸了吸鼻子,哀求他:弄脏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