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登时警惕:你什么意思?
裴明榛冷笑一声: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话对别人似乎很有意义,对我裴家一文不值,哪怕它是真的。我裴家娶妇,看的是女方端淑良秀,嫁女,看的是男方风骨品行,与门第无关,从小偷鸡摸狗品行不堪之人,不配进我裴家的门!此事断没有商量的余地,夫人若执着此,以后大可不必再来!
他态度这么强硬,谁还好意思继续说?
况且他还不是一般的官,是中了状元,入了翰林,后转入六部历练,官声节节高,人脉庞大的难以想象,徐阁老亲自选出教导,年纪轻轻就简在帝心的人,谁敢忽视他?
杨夫人再豁的出去脸皮,现在也不好意思装象,和方氏扮上僵硬笑脸,二人尬聊了两句,就讪讪告辞,方氏也并没有留客。
等杨夫人走远了,裴明榛才又看向方氏。
如果二婶觉得家务太多料理不清,脑子跟着整日昏沉,不会做决定,大可告诉侄儿,侄儿这里有很多人手可以帮二婶的忙。
一句话说的不急不躁,甚至没什么起伏,看起来很安静,方氏却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这是要抢她的权了?为了阮苓苓?
她知道裴明榛能做到。夫君夫君不争气,儿子儿子不争气,她一个妇人,在这宅子里怎么抵得过裴明榛的心计手段?阴招她倒是在行,但男人强,才是真的强。就算很多东西一时抢到了,她也不可能保得住。
心里再恨,方氏脸上丝毫不敢露出来,甚至还能保持微笑:侄儿这是说什么呢?这门亲事我本也不同意,只是杨夫人在这里,这么大把年纪都哭了,我不好直言,虚与委蛇而已。阿阮表态并没有错,咱们家的姑娘就该这样,不能和别人家一样小里小气,只是她言行有些过激,我顾着她的名声,才不得不凶一点,这样外头的人说起来,只会说我凶,不会说阿阮不懂事这件事你放心,二婶会处理好的。
裴明榛冷笑:那我和表妹就跟二婶道个谢,二婶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
说完并不停留,拉着阮苓苓就走。
阮苓苓不敢乱动,任他和杨夫人和方氏杠,也任他拉着,乖的不行,直到走过一段青石小径,四周无人,她才悄悄看向他。
他眉眼低垂,嘴唇紧抿,整张脸遍布显而易见的怒气,写满了lsquo;我很不高兴五个大字。
阮苓苓心里有些打鼓:你你生气了?
裴明榛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可我又不喜欢他,我都说过了,只有你才
只有你才不一样,只有你才最特别
这些令人害羞的话那天晚上已经说过了,她不想再说一次。
想了想,她闷下头,总之
我不会嫁给别人的。
手上一紧,男人停下了脚步:我也不会允许。
阮苓苓被他拉着,当然也停了下来,只是太害羞,并没有抬头看他。
裴明榛:以后出了类似的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么?
阮苓苓乖乖的点了点头。
傻乎乎往前冲,受伤了怎么办?裴明榛大手放在小姑娘头顶,摸着小姑娘柔软的发丝,浅浅叹了口气,有些事,还是男人来办的好。
阮苓苓懂,阮苓苓太懂了,这该死的世道,女人干什么都不方便,男人就算强硬无礼了些,也没关系!
裴明榛微微低头,抵着小姑娘的额头: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
额头暖暖的,二人气息交缠,阮苓苓心中软成一团,心里话也就说了出来:可你在外面那么忙,我就想说自己也变得强大一点,不要什么都依赖你
不如你重要。
裴明榛大手按着阮苓苓后脑,声音低沉如风吟:外面的所有,都不如你重要。
像春雨滴在屋檐,像夏风亲吻花瓣,像冬雪落在梅蕊。
这一刻,阮苓苓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仿佛被万千星辰宠爱,又似被灿灿暖阳拥抱,这里,现下,裴明榛的大手,裴明榛的怀抱,就是她的世界。
她的一整个世界。
她的阳光在这里,她的暖阳在这里,她的春光韶华,全部在这里。
阮苓苓脸爆红。她简直无所适从害羞的不行!大佬好不要脸,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她命令自己,阮苓苓你给我站稳了,别怂!
决定下得再痛快,话说的再好听,什么他再撩她,她就撩回去,怎奈自己不争气!她不会啊!看看人家大佬,随手就是骚话,迷的人不要不要的,再看看她没用的连自己都嫌弃!
还是想跑
不行,不能跑,必须稳住!
不努力攻克这个难关,怎么学习撩人?她难道要永远这么害羞下去么?
阮苓苓默默深呼吸,给自己鼓劲,你可以的只要顶住不跑,就是阶段性的胜利!
她急智了一把,推开裴明榛,决定转换话题。
认真把思绪拽回到眼前,她小声嘟囔:那个杨文康真是太讨厌了,堵我就算了,我都用揍他的方式拒绝了,他竟然还敢搬出他娘上门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