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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拿了只干净盘子,单独分出几十串来,搁到沈音音面前,“你吃这盘。”
    “哦。”沈音音不乐意,埋头开吃。
    笃地一声响,她抬头,面前放了瓶冰豆奶。
    瓶身上一层冰雾,盖子已经打开,上头还插.着根吸管。
    “喝这个。”陆决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沈音音咬下一块肉,声音含糊:“谢谢。”
    他没理。
    不太宽敞的烧烤店,坐了几十号人,都围着小桌吃露天烧烤,没有空调,就两边各立着一排电扇对着吹。
    陆决个子高,矮桌矮凳坐得很憋屈,两条腿都伸不直。
    沈音音腿短,坐着都很难受,何况是他。
    可他看上去并没有不耐烦,反而很自在。
    陆决吃得不多,主要在喝,一直和严东在聊天,新的烧烤上桌,他不忘分一些到沈音音的盘中,动作无比自然。
    沈音音习惯了他充满棱角,尖锐又傲慢的样子。
    头一回接触到他不同的一面,惊讶之余,又有些困惑。
    半小时过去,沈音音吃得差不多了,陆决站起来送她回家。
    “下次再来,报我的名字,或者这家伙的名字,”严东有些醉了,“我跟他,那是过命的交情……”
    “行了,多话。”陆决打断他,领着沈音音离开。
    有他带着,很快穿出小巷。
    “这附近拦不到车,我们得走到大路上。”陆决自顾自往前走,沈音音走得慢,跟在后面。
    她书包有些重,加上现在吃饱了,人变得懒散,就更慢了。
    走了会儿,陆决发觉沈音音没跟上,他停下,站在前头的路灯下看着她。
    皱着眉,像是准备扔下她的样子。
    “能不能走快点?”
    沈音音抿了下唇:“好,我尽量走快。”
    说完,她就加快速度,两臂摆起来走,大约几十米后,忽然感觉背上一轻。
    回过头,她看见背包被陆决拎起来了。
    “这么沉,装炸.弹了?”陆决把迷彩大背包拿下来,拎在手里,从沈音音身边越过。
    沈音音愣了一下,追上他:“你背起来吧,会轻松很多。”
    “我才不背这么丑的东西。”
    他自顾自地走,步伐却好像比刚才慢了些,沈音音终于能跟上了。
    他们并排走,灯光将影子拉长,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却好像靠得很近。
    沈音音偷偷看他。
    在这个炎热的盛夏夜晚,她好像一不小心,窥见了他难得一见的温柔。
    第9章
    他们一直走到开阔的大路上,没看到出租车。
    这里地处偏僻,在城市的郊区,好容易过来一辆出租车,陆决拦下来,刚打开门,正要叫沈音音坐后边,忽然衣服被她轻轻扯了扯。
    沈音音朝正前方努了努嘴,“让给她们吧。”
    那里站着一个拄拐杖的老婆婆,一个学生打扮的女孩子搀扶着她,他们也在拦车。
    陆决撇了撇嘴,但没说什么,从车门边退开。
    沈音音冲那两个人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坐车。
    很快地,这辆出租车从他们身边驶过。
    “叫不到车,好不容易拦到一辆,被你做慈善了,”陆决好笑地看着她,“怎么办,走回去?”
    沈音音踟蹰地踩着地上的碎石子。
    从这里走回去,有接近十公里,以她的速度大概要走到明年吧。
    陆决笑得微微嘲讽,明显就是故意在吓唬她。
    经过这晚,沈音音对他有了些全新的认识,不再那么怕他了,正好一辆526开过来。
    “我们坐公交回去吧。”沈音音不由分说,拉起陆决就往公交站台跑。
    还好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很快就跑到,公交车门打开,学生们一涌而上,很快里面就挤得人贴人。
    陆决又露出嫌弃的表情,他抽回自己的手,“我从来不坐这个。”
    “将就一下吧,这是最后一班车了,”沈音音做出可怜的表情拜托他,“好不好,少爷?”
    陆决瞪她一眼,“真是服了你了。”
    他一脚跨上公交车,“帮我刷卡。”
    沈音音看着他趾高气扬的背影,忍不住偷笑,这个人还说她不诚实,明明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以他的个子,如果不是自愿跟来,沈音音怎么可能拽得动他?
    她跟在后面上车,刷两次卡,突然公交起步,沈音音一下子撞在陆决的后背上。
    好痛。
    隔着一层T恤,能感觉到他后背很薄,没什么脂肪的样子,鼻子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
    “跟着我。”陆决开始往后挤,他个高肩宽,又自带压迫感的气场,硬生生在人群中分出一股道。
    沈音音马上跟过去,但那股道很快随着陆决的背影合拢,她被挤得左右摇晃,抓不到支撑点。
    炎热季节,旁边人的味道都不怎么好闻,车里开了空调,车窗紧闭,人和人近距离贴在一起,温热的感觉十分难受。
    沈音音已经很久没坐过这么挤的公交车了,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车。
    忽然,一只手从人群中伸了过来。
    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掌心朝上,隐约能看见交错复杂的纹路。
    这是陆决的手。
    小时候,父亲和他的朋友们在陆叔叔家打牌,有个会看手相的阿姨就捉着陆决的手,看了又看,最后说,从小掌纹就这么凌乱细密,是个敏感又倔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