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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的味道。海百合心里想着,停在药房门口:嘘。
    里面有脚步声。
    梁霄把牧歌放下来jiāo给倪萱萱和张启航扶着,右手伸到腰后摸出了枪:我来。他对海百合说。
    海百合蹲下来,示意梁霄悄悄开一道fèng,门被细开,她把手机的光线朝下,慢慢照进去。
    一双溃烂流脓的腿在柜台间移动。
    倪萱萱一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来。
    海百合关掉了手机,重新把门关上:那是什么鬼?丧尸?
    我们快走吧。倪萱萱拉住她的胳膊恳求,这里太恐怖了。
    你们待着,我进去。她说,牧歌撑不了多久。
    就在此时,里面的怪物像是闻见了血腥味似的,突然往门口扑了过来,海百合堵住门,用眼神示意梁霄:我放开,你上?
    梁霄点头。
    海百合对倪萱萱和张启航挥手,示意他们躲开些,张启航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让海百合一个女孩子上,可他扶着牧歌,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幸好海百合也没有要替换的意思,她用气音说: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她猛地踹开了门,扑在门上的怪物顿时摔了出去,梁霄飞快抱住它的头一扭,扭断了它的脊椎骨。
    丧尸趴在了地上,断了的脑袋软绵绵垂在一边,可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梁霄重新把它摁倒了地上,丧尸电影那么普及的今天,几乎人人都有常识,不可以被丧尸咬到。
    海百合夜视能力极qiáng,瞄到不远处有一把沾了灰尘的消防斧,她轻手轻脚跑过去捡起来:让开。
    梁霄松开的一瞬间,她挥下斧头,让那个怪物人首分离。
    快进来。梁霄扶起牧歌,闪身进了药房。
    海百合确定房间里没有躲藏的地方才锁上了门,梁霄在架子上寻找起来:这里的药品所剩无几,看来是有人来扫dàng过了。
    倪萱萱找了个角落坐下,她手脚发软,根本没力气再站着了:这里简直像是发生过一次超大灾害。
    梁霄找到了绷带和止血喷雾,重新给牧歌做了包扎,又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幸好这些药品很常见,再给她吃点消炎药应该没问题了。
    张启航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熟练的包扎动作,冷不丁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有枪?
    他那么一说,倪萱萱顿时身体紧绷起来。
    梁霄苦笑着说: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国内枪支检查那么严格,我是警察。他给他们看自己的证件。
    icpo?张启航念出了证件上的缩写。
    海百合小小哇了一声:国际刑警?酷。
    我追踪几个跨境的毒贩才到这里,就是之前和我们同车的几个人。梁霄慎重道,如果看到他们,离得越远越好。
    张启航心里一紧:你觉得他们也在这里?
    梁霄自然不敢断定,但当时撞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到了这个胡杨乡也没有人知道,小心起见总是没错的。
    第6章 遗弃之乡6
    海百合摸了摸牧歌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热才放心,她也找了个角落坐下:我们不如先歇歇?
    倪萱萱问:我们不离开吗?她想起刚才看到的怪物,眼中难掩惊恐,那个、那个是丧尸吗?
    不知道,有点像。海百合说,电影里的一切只能做参考,不能当评判标准。
    梁霄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坐下来休息:我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见到过很多被寄生虫寄生的病人,有些肚子涨起来像是孕妇,有些全身溃烂流脓,你不能说这是丧尸爆发吧。
    倪萱萱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怯生生地说:但也没有人脖子断了还能爬起来吧?
    或许吧。梁霄按了按太阳xué,他昨天在火车上要盯着嫌疑人,几乎整夜没睡,现在头疼yù裂。
    海百合瞅瞅他:你手上的伤也处理一下吧,你们两个有没有受伤?
    被她那么一问,倪萱萱和张启航才发现身上有多处小伤口,一路赶路不觉得,现在突然刺痛起来。
    海百合找了碘酒和棉签出来,把手机递给倪萱萱:你帮我照着点。
    倪萱萱拿着手机照亮方寸之地,海百合半蹲在地上给她清洗伤口,她突然说:对不起啊。
    这声道歉来得莫名其妙,但海百合知道她为什么道歉:没关系。
    这要详细说起来那就话长了,如果长话短说的话,那无非就是她有钱,她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她不care别人的看法,久而久之,人家就觉得她是个目中无人的白富美。
    一般女生们都多多少少有点看不惯这样的人,大家都穿得普普通通凭什么你上身都是名牌,大家都还货比三家选护肤品你口红就能有一打。
    不管是过高还是过低,只要不和大众维持同一水平的生活质量,就容易被团体排挤。
    人就是这样一种社会xing的动物。
    不过,这种偏见来得快去的也快,大家毕竟没有深仇大恨,患难与共后,一笑泯恩仇。
    梁霄挑了挑眉梢,对海百合的印象一变再变,如果说之前在火车上她的表现只不过是比普通姑娘出彩了一点点,那么现在在这样的环境中依旧可以保持冷静和理智,那就大不容易了。
    她给倪萱萱处理好了伤口,她坐的位置靠里,只被碎玻璃划出了些口子,都不算严重。
    张启航的伤势也不重,主要是坐在他旁边的聂瀚替他挡过了一劫,海百合还记得聂瀚的太阳xué上都是一片血迹,她凑过去的时候还汩汩往外头冒血。
    她拿了东西又蹲到梁霄身边,他自己已经做了处理,反而关心她:你没受伤吧?
    没有,你帮我挡了。海百合笑笑,谢谢啊。
    应该的。
    海百合给他额角的伤口贴了纱布:你应该有点轻微的脑震dàng吧,躺下来休息一下,我守着就行。
    你休息,我来。梁霄坚持。
    海百合展开手心,露出一支镇定剂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要试试吗?
    梁霄: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霸道?
    海百合从包里揪出一条披肩来对折几下塞到他脑袋下面,披肩这种东西可以当围巾可以当披肩可以当坐垫还可以当枕头,真是出门旅行必备。
    倪萱萱和张启航有样学样从包里翻找起来,倪萱萱找到一条外套,看着突然就落了泪:这是李文恒的。
    她和李文恒在图书馆认识,两个人都是那种内敛文静的xing格,说不上多喜欢,但至少有好感,可没想到那么轻易就会yīn阳两隔。
    房间里响起了低低的抽泣声。
    海百合没有打搅她,她检查了一下自己手机的剩余电量,只剩下百分之四十了,幸好她带了两个充电宝,但电量再充足也会有用完的时候。
    她在后台关掉所有无用的程序,最大程度上节约电量,然后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这家医院一共才两栋楼,这一栋是门诊部,有三层,一楼是输液室和急诊室,二楼是外科和药房,三楼是内科和妇科,而另一栋楼的楼梯上挂着住完部三个字,院字的半个部首都掉了,整个医院小的可怜。
    这间药房也不大,对外的柜台上还留着一些病历,连一台电脑都没有,全靠复写纸。
    她翻了翻病历上的时间,1997年??
    就算是不小心穿越时空了,也1997年的胡杨乡也不至于是这个鬼样子吧?还是这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地方?
    就在海百合想得入神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喇叭彻响天际,吓得她浑身一哆嗦:我去!
    出什么事了?其余人也纷纷紧张起来。
    海百合听见了脚步声,她赶紧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立刻蹲下来趴在窗台下偷偷往外看。
    这个废弃的小镇没有一丝灯光,但今天的月亮很好,可以清晰地看见窗外的qíng形。
    一道灯光从远处she来,海百合眯着眼:货车?那是一辆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货车,开着大灯,把医院照得清清楚楚,海百合还看见对面住院部病房的玻璃窗上趴着好几个没有人形的怪物。
    算了,叫丧尸好了,反正也很像。
    丧尸也像是被光吸引,垂涎地看着货车,要不是有玻璃的阻挡,它们肯定会忍不住跳下去。
    不过就算病房里的丧尸出不来,货车的屁股后面还跟了一串摇摇摆摆的丧尸大军,数目不多,越有四五十个,当然没有电影里成千上百的丧尸大军来得壮观。
    但是这是现实世界,有一个就足够蛋疼的了,还来那么多?
    梁霄半蹲在她身边观察许久,神色渐渐冷峻:是那辆撞我们的车,车里有人。
    可不是车里有人么。
    医院里被灯光和喇叭吸引出来的丧尸不少,货车里的人一踩油门,直接撞了过去,虽然碾死了靠得最近的几只,但越来越多的丧尸从医院里跑出来扑在了货车上。
    货车很快寸步难行。
    妈的,猴子,我们冲出去。坐在驾驶座上的赫然是当初和牧歌抢厕所的毒贩。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猴子是个身形灵活的瘦子,由此我们不难猜出猴子这个绰号的来历,他正把一根钢管戳进想从车窗挤进来的丧尸的嘴里:刘哥,我这边快扛不住了。
    刘哥牙一咬,猛地一打方向盘,把车停在了住院部门口,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刚才被一只丧尸压到方向盘后,喇叭声引来了源源不断的丧尸,那还不如先进大楼里把门关上,至少可以隔绝后来者。
    车还没有停稳,刘哥就猛地踹开了车门,掏出枪砰砰砰开出一条血路。
    猴子和坐在后排的大徐立刻跳下了车,挥舞着手中的钢管与西瓜刀,跟在刘哥后面跑进了住院部里。
    二楼药房的窗边,海百合一行人围观了全程。
    他们有枪。倪萱萱紧张地抓住了海百合的手腕,他们真的是卖毒品的?
    海百合望着楼下聚集的大批丧尸:我们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出不去了吗?
    她原本想着是大家暂时休息一会儿,等体力恢复了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尽量不要惊动医院里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