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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得更别提了,馈岁盘盒、酒檐、羊腔、果子和胶牙饧应有尽有,小孩儿更疯了似的在那儿撒欢跑着,嘴里含着麦芽糖做的胶牙,绕着大人的大腿玩得开心,有的小孩儿就一圈围着艺人,看他们做各种吃得,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叹。
    没有后世满大街的喇叭甩卖和店铺音乐,可此时却依然热闹得让人能暂时忘了这些年来惨痛的国殇。
    鹤唳就在一片酒香中,风尘仆仆的钻进了客栈。
    此时青山正端坐在角落里,喝着老板家里泡制的屠苏酒,酒香浓郁让人回味无穷,只可惜老板只送不卖,而且若不是青山在他们店里住了那么久,他连送都不会送。
    鹤唳涎着脸扑过来,一边抖着身上的寒气一边抢酒喝,青山任她一把抢过酒杯,倒满了一口下去,慡得直叹气:哎呀!好喝!艾玛,这是药酒!你你你你你喝这个做什么呢?壮阳!?
    大huáng、桔梗、防风、白术、虎杖、乌头、甘糙、金银花和枸杞,加了野蜂蜜和柿子,酒劲尚可,药劲却很足。青山自得的报出老板家的配方,多喝点,暖身,一杯顶五碗良药。
    哦哦哦!鹤唳一点也不客气,立刻灌了一杯下去,啧啧有声,回味了一下,果断放下酒杯,不行,再一杯得倒。她瞥了一眼正倒酒的青山,会出事儿。
    恩,说的是。青山面不改色,果断停下了倒酒的手,若无其事的将已经倒了半杯的酒自然的灌进自己嘴里。
    哼!鹤唳白了他一眼,此时才坐下来长叹一口气,天啦,我快臭了!十天不洗澡了!
    可有遇险?
    没有,也没冻着,那儿果然是养牲畜的地方啊,那牛,比我还gān净,每天换gān糙,我就天天睡在牛堆里,暖和得不行。鹤唳一句话就概括了自己在那的生活,青山当然一听就懂,她刚进来说时还带着一阵风,此时门关上空气不流通了,一股牛棚味儿自然也就弥漫开了。周围的酒客纷纷掩鼻侧目。
    这位,这位客官掌柜抖抖索索的过来了,可,可要小的吩咐下头给你烧水,你对着个姑娘家他到底说不出沐浴俩字,更不敢说人家臭,脸愁成一朵jú花。
    主意是好,可你怕什么?鹤唳瞥他。
    没,没什么掌柜颇为忌讳的看了看青山,刚转身,门又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青山兄,我买啊,鹤唳姑咳,姑娘,许久不见了!
    丁清华?鹤唳有些惊讶,她看看丁清华又看看青山,好呀,我就不在那么几天,你耐不住寂寞就算了,你还找上男人了?
    咳咳咳咳!丁清华将手里的大小包放在桌上,颇为无奈,非也,是在下来找青山兄的,有些玩笑可开不得。
    哦鹤唳长长的应了一声,等丁清华揭开油纸包,眼睛一亮,哎呀,苏饼!烤jī!我能吃吗?
    请便,早知道姑娘在,在下就多买点。丁清华还后退一步,方便鹤唳出手。
    鹤唳却不多吃,只是拿了一块饼,扯了一个jī腿,朝青山抛了个媚眼:来,伺候我洗澡。
    嗯?!丁清华再装bī,也忍不住惊讶出声,眼见鹤唳啃着jī腿缓缓上楼,青山眼角眉梢都是笑,还一脸遗憾的朝他点头抱歉了一下才起身跟上去,稳健的步伐愣是让人品出股屁颠屁颠的味道。
    这,这武举书生到底也是个书生,可即便已经行万里路,丁清华也没见过这般开放的相处方式,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他有些痴了。
    可这边完全就不是他想得那般旖旎,虽然青山确实在给鹤唳搓背,但鹤唳左右手撑着浴盆完全是个大爷,一边还开心的吃着东西,一边问:这个野男人怎么回事儿啊?
    青山手里拿着块粗布,细致的给鹤唳搓着背上的老泥,老实答道:他是来监视我们的。
    噗,哈!?
    有人告诉他,我们yù对岳飞不利,他特来查证。青山答得一板一眼,他来了六日了。
    啊,这样果然没死啊鹤唳慢慢的咀嚼着苏饼,而且,真坏诶。
    恩。
    躲在后面,让土著人来,厉害啦。
    你觉得是谁活着?她沉思起来,应该只有一个,如果两个都活着,不可能假借其他人的手,肯定直接杀过来了咦,问题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啊,是歪打正着,还是和雁鸣接上头了?
    不确定的事青山一贯不爱说话,他默默的给鹤唳擦了身,又加了热水,拍拍她的肩,出去拿热水。
    鹤唳在那喃喃自语:只有雁鸣?不,不可能,她使唤不到丁清华风声还是雨歇,啊应该是雨歇,恩,雨歇这是她的特长,如果是风声我想想,大概他只有腿断了才有可能把主动权放别人身上,对吧,应该没错对的恩
    想明白了?青山进来。
    雨歇。鹤唳笑,是她,她联络上了雁鸣,这应该就是左颜感觉不对却无可奈何的事。
    青山挑挑眉,继续给她倒热水,蒸汽中,两人表qíng明灭不定。
    就是明天了吧。鹤唳轻叹,十二月二十九,岳飞被赐死的日子。
    对。
    雨歇肯定会把雁鸣放出来,岳飞完全可以促成她俩结盟左颜危险了。
    是。
    但如果要正面冲突,肯定集中在大理寺外,如果雁鸣能撺掇动丁清华来盯我们,那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会被她集结起来救岳飞民族大义啊,连救自己人都不遗余力,为了救岳飞,那群江湖人肯定更积极。我去,反派这顶帽子我们是扯不下来了。
    他们若要救雁鸣,应是今夜。青山道,谁也不知明日什么时候岳飞被赐死。需要时刻准备。
    恩,只有岳飞收到赐死的命令,才有可能被策动逃离大理寺,否则是怎么都不可能被说服的,他还对这个朝廷抱希望,这点鹤唳也相信,她看了看青山,我知道算计一个英雄的忠诚很卑鄙,如果你心里不好受,可以不参与,反正这是我的任务。
    你立刻去救左颜。青山竟然真的让她单gān,没等鹤唳瞪眼,他立刻补充,我要拖住丁清华,他耳聪目明,身手不差,若没人拖住,恐生事端。
    拖什么呀!鹤唳一拍浴桶,明早就撕bī了,还演什么戏,等会我俩冲过去一起把他打昏了绑起来,收拾东西可以退房了!
    青山:也对。
    于是两人加快了进度,穿衣服的时候,鹤唳从小口袋里掏出了两颗小球,摩挲着,眼神漠然。
    青山打理着包裹看了一眼:拿到了。
    恩睡牛棚等了十天,突然有天就冒出来了,还害得我被吓到的牛踢了一脚。鹤唳笑笑,只可惜大概是用不上了恨起来gān脆给岳飞用得了,诶,这主意不错诶,说不定左颜都能同意!她良心遭那么大煎熬,有这么个结局,自我安慰一下也好嘛。
    青山摇摇头:不妥。
    为什么?
    我深知无根的滋味,本就缥缈无依,与死无异,更遑论他那般以国为家的xingqíng。青山过来,帮她带上毛茸茸的围脖,眼神专注,对上鹤唳求知的大眼睛,有些无奈,而千年后,没有他的国也没有他的鹤唳,懂了吗?
    哦。鹤唳脸上发烧,老老实实的收起了回程信标。
    第128章 虚荣正义
    临近除夕, 客栈内客人寥寥。
    丁清华在这客栈也是熟面孔,买了吃食回来也获得了掌柜家自酿屠苏酒一壶, 在那自斟自饮很是乐呵。
    他一袭白衣, 文质彬彬, 若不是第一天气势汹汹的杀进来和青山打了一场, 没人会相信他竟然还是个武者, 是以这几日两个男人诡异的和平相处着, 反而是掌柜和伙计比较心惊胆战,总是殷勤伺候, 但更希望他们早点滚。
    鹤唳洗完澡, 香喷喷的冲下来, 啪的坐在他对面, 乐呵呵的:还有吃的吗?
    丁清华笑着把纸包往前推了推:还有二两酱ròu,一会儿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