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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羡一怔,毅然点头:恩,姚崇。
    燕舞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羡羡:你在这被关了那么久,脑子居然没坏。
    羡羡苦笑了一下:怎么办呢,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好想的。
    燕舞蹲下来,眯着眼,柔声道:我想你明白吧,只有我活着,你才有可能出去,见你的李太白。
    嗯。羡羡低下头,恩了一声,又抬头,你说了那么多遍,我能不知道吗?
    环境恶劣,三餐不济,她刚抬头说话,燕舞就厌恶的后仰:口臭!
    羡羡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有些难堪的又低下头。
    行吧,那就这样。燕舞站起来伸懒腰,哦,突然想起来,武则天今年死?
    差,不多
    恩你说燕舞沉吟,既然不管姚崇还是谁,都想让李显上位,那岂不是直接杀掉李显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呢?
    羡羡一声不行硬生生卡进口袋里,qiáng忍下来,冷声道,如果你真这么想,那gān脆一鼓作气把李家皇族的男丁都杀了吧。
    燕舞伸懒腰的动作顿了一下,回头望她。
    武则天她首先是皇帝,其次是李家的媳妇,最后才是女帝,什么样的选择对江山最稳固,她比谁都清楚。她有能力镇住群臣,可她女儿并没有!她不用管李显聪不聪明,因为只要李显不是个智障,她就一定会还唐于李,因为只有一个够资格且可传承的姓氏在,这个江山才有稳固的可能,她绝对不会给外戚夺权的机会,即使这个外戚是她的娘家!所以说,李家的谁都有可能,唯独不会是她太平公主李令月!
    羡羡说得口渴,她端起地上的胡辣汤灌了一口,被呛得连连咳嗽,却还是忍不住道:所以,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一步?
    要走这一步的又不是我。燕舞望着私牢黑而长的过道,低喃。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羡羡等确定燕舞走了,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哆嗦着手继续喝起胡辣汤,汤已冷透,却又混入了新晋的温热液体,很快,吞咽声被啜泣声完全盖过,周围那些神经失常的罪奴捕捉到了这一丝怨愤,应景的嚎哭了起来,一时间凄厉的哭声此起彼伏,宛如地狱、
    牢头数次喝骂毫无用处,愤怒的bào打了羡羡一顿,羡羡死狗一样的瘫软在地上喘气,她双眼呆滞的盯着头顶的一丝微光,判断着现在的时间。
    没有钟表也没有正常的日光,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漫长。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如往常一样,自言自语起来,听声音,仿佛有两个人在对话,诡异异常。
    喂,你觉得她有没有信啊?
    嘘!别说话!她说不定在偷听!
    不会的,她不可能在我们身上làng费那么多时间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因为她对唐朝没兴趣,她根本无所谓谁当皇帝。
    那她gān嘛来问你!?吃饱了撑的来这种地方?
    她觉得我说谎是骗不过她的,信息当然越多越好。
    可我们不是骗过她了吗,张柬之才是领导政变的人呀,哈哈,我们多厉害!什么应天门之变,去他妈的,神龙政变都不知道也敢来混唐朝,没毛病!
    但是,姚崇确实参加了呀,就算只是打个酱油,如果他们盯住他,也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到时候
    可如果不供出姚崇,他们怎么会相信,姚崇确实qiáng,也确实值得忌惮,除了姚崇,还有谁能把他们的视线从张柬之身上转移开?羡羡,我们已经成功了,你瞧,不是说姚崇刚回京城恰好碰上政变吗,所以今天就政变了,他们一点都没察觉,还在痴痴的等姚崇,而你不仅瞒过了他们,还反过来通过他们确定了时间,你已经做到最好了,不能再好了,不要再担心了。
    是啊,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羡羡抱紧了双膝埋下头,闻着鼻尖滚滚恶臭,眼泪却早就已经流gān了: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只要等,等到她再也不来,那样的话,说明鹤唳就成功了一半再等等到有,逃出去的机会
    她握紧了双拳,还是忍不住啜泣:我想回家,羡羡,我想回家!
    忽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喧哗声,声音越来越近,还带着诡异的骚动,连远在林中的私牢,都流入了不安的因子,仿佛在被加热的碳,压着噼啪的火星,还带着诡异的镇定。
    转眼,兵戎声已经清晰可闻。
    私牢在命妇院中,而命妇院属中书省,中书省往北就是迎仙宫了!武则天歇在那!
    羡羡激动的全身颤抖,她神经质的拍着墙壁,眼神仿佛能透过黑墙看到那场被男权历史磨去了光芒的政变,历史上唯一一场男人为了反抗女人的统治而发动的政变!
    神龙革命!她哭叫起来,神龙革命!
    第95章 女王chuáng前
    公元705年,神龙革命。
    不一样的首都, 一样的玄武门, 宰相张柬之带着一群文臣武将双管齐下,一波先去攻打玄武门, 一边直接去找李显,为了师出有名, 绑也得绑来。
    李多祚将子弟兵留给张柬之,让他统筹全局, 自己则带着两位能臣前往东宫请太子, 李显貌似对此事毫无所知,想也知道受惊不小。
    而不管怎么样, 此时宫中已经乱成一团, 左右羽林军的老大几乎都参与了政。变, 普通的当值士兵虽然大多数并不知道此事, 跟着完全不在势力中的其他营的士兵抵抗了一下,但很快便发现攻打自己的都是小伙伴, 一时间迷茫慌乱难以决断,聪明的直接调转枪头,胆小点的gān脆站着不动,也有真正忠心固执的直接划清了阵营, 一时间玄武门外打成一团。
    虽然李多祚不在,但是左羽林军的大将军和将军以及右羽林军的将军都在场,他们并不急于攻进去,而是要等太子到场才行。而在没有分清qíng况的时候, 守门的将军若是战败,无论怎样都不会背负好名声,反而指挥的尽心竭力,所以双方暂时僵持不下。
    宫内远远听闻,乱成一团。
    陛下!臣说过什么来着,那群乱臣贼子就是包藏祸心!竟然挟太子妄图bī宫,这可如何是好,臣和六郎死不足惜,皇上可是这江山之主,九五之尊,决不能有丝毫损伤啊!
    张易之跪在龙chuáng前,女帝整个人埋在厚厚锦被中,帐幔层层遮挡,只知道她呼吸平稳,沉眠不醒。
    陛下,陛下!张易之又叫了两声,膝行两步,绝望无助。
    门忽然开了,张昌宗一脸紧张的走进来:哥!他朝女帝示意了一下。
    张易之摇摇头:陛下没醒。
    张昌宗咬牙:这,这可如何是好!
    很简单啊。一个人突然从他身后探出头,娃娃脸上带着可爱的笑,还张开五指挥了挥手,哟,好久不见啦,大张。
    小满?你怎么张易之顿了顿,垂眸,罢了,你说吧,该当如何。
    来,我们聊聊。小满让开身。
    殿内说吧,陛下睡着。
    你确定?小满曼步走到帷幔边听了一会儿,挑挑眉,好吧,关门。
    张昌宗竟然自觉的关上门,二张紧张的盯着他。
    外面的人要做什么?小满先问。
    还要说?除了bī宫篡位,还能做什么?
    那你们二人如此服侍陛下是为了什么?
    二张沉默对望,有些明白,又不明白。
    你们是为了让陛下立一个有利于你们的君主吧。
    所以说。小满摊手,我们还在等什么?他们要从应天门一路辛辛苦苦杀过来bī宫篡位,而我们,就在他们的目标旁,目标还无缚jī之力,我们在等什么?
    不是从应天门来的。张宗昌纠正道,是玄武门。
    小满挑了挑眉,转而眯眼,眼中闪过一抹杀气:那个贱人他很快调整过来,很好,那不是一样吗?我们在等什么?
    二张思索他的意思,眼中露出惊骇之色。
    不,不行!张昌宗第一个站出来,不能伤陛下!
    你以为陛下还能护着你?用手?还是用药碗?小满掏出一柄匕首,我们早该这么做了,又不是没这样的事,杀了她,造一份遗旨,传位给太平公主,并传信于她。届时就算群臣怀疑,为了他们那张老脸和所谓忠君爱国的名声,也不会当场反对!只要拖延了那么一会儿,等太平公主来了,二主夺位,趁乱想做什么都行。他环视二张,也好过,直接死在这儿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