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嗯……嗯?”
他眼睛忽而睁大。
于此同时,邵佑眉尖微微拧起,也有些被刺激到。可他是斯文讲礼的天诚少东,从小到大见过无数场面,自制力的确远远胜过季寒川。于是比起男友激烈反应,他倒是勉强定下心来,笑了下,一边仔细吻着男友,一边在季寒川耳边喃喃讲话。
季寒川自认没太多羞耻心。
可听着邵佑的话,他还是有点受不住,喘息道:“够、够了。”
邵佑看起来正正经经。
可他额头上滚落的汗水、紧绷的肌肉,和如狼一样紧盯着季寒川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情绪。
他问:“什么够了?”
季寒川眼皮颤抖,眼中一片朦胧的水意。
就在前一段时间,邵佑才摆脱一宗灵异事件。他知道邵佑这会儿看起来从容光鲜,可压力一直很大。
他盯着季寒川,看寒川情迷意乱。
季寒川似乎有片刻神思恍惚,宛若沉浸在深深清海。只是邵佑冷静、不再动作,季寒川又缓缓从中挣扎脱离。他眨了眨眼睛,邵佑看他,两人对视,这一刻,他似见到天边无尽黑夜,见到海上辽夐波涛,最后全部、全部化作沉沉深渊。
而在季寒川眨眼时,这深渊倏忽破碎,化作当下这一刻的炽热与温柔情爱。
季寒川嗓音有些飘、有些哑。邵佑觉得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可看着彼此时,又知道,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所以到最后,季寒川只是一顿,又说:“……爱你。”
邵佑骤然失控。
后来,季寒川的背压进沙发、压进地毯。邵佑吻他、咬他,落到最后,都是纠纠缠缠的厮磨。像是猎手看到了自己追逐猎物最脆弱的一面,于是步步紧逼,终于直取心脏。
这一切中,季寒川的意识跟着被雨打风吹去,却有一个顽固念头牢牢扎根,在一切能摸到空闲的间隙想:他也很累吧。
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心意相通。
所以季寒川断断续续,说:“爱你、爱你——”
邵佑的动作从狂乱,慢慢地,又变成温柔。
这时候,季寒川已经有点受不了。明明该是温柔厮磨,可又多了点其他东西,强行禁锢,不得逃脱。邵佑的眼神忽而再度冷静下来,看着季寒川,像是看着属于自己的稀世珍宝。
两人的身体慢慢贴合在一起,体温、心跳都交融在一处。
季寒川觉得,自己像是成了海上一叶扁舟,起先也有过从容遨游。然则此刻,狂风大作、惊涛涌起,而他随着惊涛骇浪,颠沛流离——
又无法逃出生天。
只能承受雷霆雨露。
他第二日醒来时,对镜子看自己,见到斑驳牙印、几处青紫。
季寒川叹气。
他面无表情,拿起创可贴,贴在磨损最严重、到现在还红红肿肿的地方,以防待会儿穿衣服时难受。
那会儿,他和邵佑还不知道,这是邵先生在的最后一个新年。
往后,邵先生渐渐察觉,自己儿子的行程中似乎有很大一片空白。而正是这片空白,让邵佑其余时候的工作量被挤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邵安远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像邵佑这个年纪时,恐怕都没有这样精力。
他觉得这样不好,邵佑一天能睡够四个小时吗?
但问邵佑那段空白时间是做什么,邵佑又不愿意告诉他。
两厢僵持,而后邵安远把季寒川叫来询问。
季寒川当然和邵佑站一条战线。甚至于,比起自己儿子,邵安远更看不透这个青年。在邵佑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邵安远还能有所猜测。可面对季寒川,他却发觉,季寒川竟然滴水不漏到这种程度。
邵安远这会儿已经基本接受,至少短时间内,儿子不可能对他捡来的“小猫”失去兴趣。所以此刻,邵安远对邵佑人生大事的安排,落在“你们得有一个孩子”上。
邵佑明确拒绝。
父子两人僵持。只是邵安远不太在意,觉得邵佑还年轻。再过十年,如果改变想法,依然完全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