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您自己也觉得丢人，才让我去找他。”
    沈争先的动作一顿，他当然听出了沈则眠的弦外之音，但是现在的局势由不得他。
    毕竟沈则眠是现在唯一能够和程雪潋算人情的了。
    两人争执不下时，沈良缘忽然在旁边插了一嘴：“不还是有沈空吟吗？”
    沈父和沈则眠的对峙同时停下，异口同声的问：
    “沈空吟？”
    “他在程雪潋身边，根本联系不上。”
    -
    沈空吟当然不知道自己又成了话题中心。
    他此刻正对着电脑，脸上满是纠结。
    旁边手机上面还挂着虞桥的语音通话，对方大大咧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你想好填什么专业了吗？”
    沈空吟摇摇头，在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之后又开口道：“没呢。”
    虞桥那边显然也陷入了同样的困苦中：“我本来想报美术专业的，但是听我妈说，这个毕业即失业，听起来好可怕……”
    沈空吟眯眼笑了下。
    “按你家里的条件，还会愁这个呀。”
    少年的声音清澈，能听见里面蕴藏的狡黠。
    虞桥顿时激动起来，拍桌子的声音这边都能听见：“可不是嘛，我爸妈又不会供我一辈子，自己还是要有真本事的。”
    沈空吟眼神中的光暗淡一瞬：“是吗……”
    如果他在大学中学到了本领，是不是就可以脱离程雪潋和沈家人的掌控了？
    局势还会像现在这样，半分退路都不给自己留么。
    虞桥没有听出好友话语中的忧愁，继续向沈空吟介绍天坑专业。
    “我知道你不爱上网，特意查了资料，有些天坑专业千万不能报考！”
    “首先就是生化环材，英语，还有旅游管理，市场营销……”
    “知道啦，”沈空吟打断亢奋的虞桥，有些好笑的说，“我高中选的是物理化学地理。”
    “这些都不适合我。”
    “啊，好像是这样，那我再找找攻略……”
    虞桥的声音小了下去，就在沈空吟准备挂断电话时，他又不死心的嚎叫了一句。
    “不懂的记得问陈老师啊，事关前途命运！！！”
    沈空吟笑了：“知道了，放心吧。”
    虞桥这才依依不舍的拜拜。
    沈空吟看着面前的报考网站，沉思片刻，然后拿起手机。
    与此同时，书房的门忽然开了。
    程雪潋拿着笔记本走进来，他注意到沈空吟稍显诧异：“在忙？”
    他没有限制沈空吟在房子里的活动，每个地方都能去。
    只不过少年平常就爱待在自己的房间，或者客厅的沙发上。
    程雪潋意外能在书房见到人。
    沈空吟则是摇摇头，指着电脑说：“在填志愿。”
    想了想，他又道：“你能帮我看看吗？”
    隔了一秒，少年继续补充，坚定的说：“要填能挣钱的专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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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才写完qaq留评发红包补偿大家吧[爆哭]
    第20章
    “挣钱？”
    沈空吟点点头：“金融怎么样？”
    想要彻底搞垮沈家，其中所要花费的精力定是不可胜数。
    虞桥说的没错，确实事关重大。
    他必须抓紧一切时机，源源不断的吸收新的知识，这样才有机会对付沈良缘一家人。
    程雪潋的话语却将他的思路拉回原地。
    “挺好的。”
    “我之前学的就是这个。”
    “我知道。”
    沈空吟点点头，他在手机上看过程雪潋的采访，主持人问过这些问题。
    程雪潋诧异的问了一嘴：“你怎么知道，看过采访？”
    一下子就点破了事实……
    少年的脑袋很小心的晃动两下。
    程雪潋便轻声笑起来。
    按照沈空吟的分数，填报之后，几乎就是板上钉钉，没有被调剂的可能性。
    想了想，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沈空吟还是选择截图，给高中的班主任发过去。
    鼠标的声音一直在响，程雪潋弯腰去看他的志愿。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沈空吟没有做出任何避开的动作，连呼吸都变得轻轻的。
    “文大？”
    沈空吟低声嗯了一下。
    文大虽然不是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大学，但是学校里的金融专业是行业翘楚。
    比起空有名号，沈空吟还是更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想了想，他又道：“这所学校挺好的。”
    沈空吟记得自己高中有个学长就在这所学校，或许到时候可以找对方吸取一些学习经验……
    程雪潋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挑挑眉道：“我没说不好。”
    他又不会强制干预沈空吟的未来选择。
    少年抿抿唇，点下确认键后保存退出。
    九个平行志愿他只填了三个。
    每个学校只填了一个专业，并且没有勾选调剂。
    程雪潋注意到这处细节：“这么自信？”
    沈空吟笑起来：“不会有出问题的。”
    当初他的分数虽然被屏蔽，但是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具体的数字。
    七百出头，全省第五的样子。
    怀续清这段时间的手机号码都快被打爆了，其中既然就包括了文大。
    所以沈空吟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程雪潋安静的看着他。
    或许连沈空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每次遇到自己擅长的问题时，少年的眼睛中都会迸发耀眼光亮。
    有时候还能捕捉到些许微笑，很自信，也很好看。
    不过沈空吟很快就恢复成原来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看了看程雪潋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主动让出位置。
    “你现在很忙吗？”
    后者按着他的肩膀，沈空吟就重新坐下来。
    “不忙。”
    说罢，他走到另一张办公桌上，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在书房中度过了整个下午。
    -
    日子虽然悠闲，但沈空吟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在程雪潋身边的。
    他最近对书房中的那一排排书架很感兴趣。
    上面都是程雪潋的金融书。
    很多上面都有阅读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留有批注。
    看出少年的喜欢，程雪潋便直言让他去读。
    还推荐了些经典书籍。
    书页的翻动声一直在响，沈空吟趴在桌子上，面前还摆放着纸笔，他会时不时的在上面写些什么东西。
    “啪。”
    又一本书读完，沈空吟合上书本，准备挑选下一个目标。
    《非理性繁荣》……
    这本分析了市场泡沫和行为金融学，应该会很有意思。
    只不过它的位置不是很合适，在书架的最上面，摆放得很紧密。
    沈空吟只好踮起脚尖去够。
    他身高不低，马上就到一米八，哪怕书架很高，也不是很吃力。
    只是在拿到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随着一起掉了下来。
    沈空吟低头去捡，才发现是一张纸条。
    纸条微微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还写了一行潦草的字。
    沈空吟没有探寻别人秘密的心理，但是这行字就这样直愣愣的戳进双眼，瞬间就记住了。
    上面写的是：是非对错，时间自有定论。
    写的时候看起来很用力，纸张还被划破一部分，显得不是那么平整。
    毫无疑问，这是程雪潋的字迹。
    沈空吟欣赏了一会字体结构，然后将其拾起，小心翼翼的和《非理性繁荣》这本书一起放在货架上面。
    -
    程雪潋沉默的看着眼前两位不速之客。
    他问姜祈：“天花板好看吗？”
    又问谢明安：“瓷砖好看吗？”
    两人对视一眼，尴尬的回答：“挺好看的，这是什么花纹，改天给我公司也换个装修……”
    程雪潋看着地上的空白瓷砖笑了：“是么。”
    “到底什么事。”
    谢明安怼了怼旁边的好友，姜祈只能不情愿的开口。
    “就是沈则眠的事情呗。”
    “听说他和沈争先吵了一架，现在好像不管他们了……”
    程雪潋反应相当平淡：“和我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教唆沈则眠这么做的。
    再说，他不参与进去更好，沈家倒台的越快，对程家的公司越有利。
    “知道和你没关系。”
    姜祈话音一转，无端显出几分唏嘘：“当年的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
    “不过好歹同学一场，这么多年没见，今晚组个局？”
    程雪潋略微皱眉，想起了家里的沈空吟。
    过了两秒，他才道：“随你。”
    姜祈没心没肺，自然感觉不到微妙的气氛，欢天喜地的组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