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头狼刚才一击扑空,并未立刻发动第?二轮攻击。它们改为绕着路危行和被他护在身后的?谢隐缓缓打转。尾巴低垂着,充满警惕,肩胛处粗硬的?鬃毛依然倒竖,喉咙里持续不断地发出低沉而?充满威慑的?“嗬嗬”声,如同拉响的?警报,随时准备再次扑杀。
“你闪开!我?来?对付它们!”谢隐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把挡在前面的?路危行拽到自己身后。
alpha的?骄傲让他无法忍受被一个omega挡在危险前面,更重要的?是,这还是跟他有了亲密关系的?omega。
通常情况下,alpha一旦睡了一个omega,就会不自觉的?对其?产生?占有欲和保护欲。
此时此刻的?紧张气氛,让他彻底忘了,他才是被睡那个,要保护也是他被保护。
但他刚抓住路危行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发力?,就听到路危行对着那两头狼身后阴影处厉声喝道?:
“苗伊宁!让它们立刻后退!”
这俩狼是苗少爷的??谢隐惊呆了。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方向?。
一声带着浓浓不甘和怨气的?冷哼,从那两头狼身后的?花架下传来?。
谢隐循声望去,果然在花架阴影里,看到了抱着手臂,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苗伊宁。
“我?若不答应呢?”苗伊宁仰起头,满脸的?挑衅。
“你知道?我?对付你的?手段的?。”路危行声音沉下来?,全是明确的?威胁。
“啧,没劲。”苗伊宁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吹了一下脖子上的?哨子,声音懒洋洋地命令:“招财!进宝!退后!坐下!”
那两狼虽然依旧对谢隐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不满的?恐吓声,但四?肢的?动作明显收敛了许多。它们不再绕圈,只是停留在原地,凶狠的?眼神依旧锁定谢隐,从蓄势待发的?攻击状态,改成了充满威胁的?观望。
路危行狠狠瞪着苗伊宁,声音因为怒火而?微微发颤,指着狼吼道?:“你疯了吧?放它俩出来?咬我?助理?你想干什么?”
苗伊宁看着路危行生?气的?样?子,非但不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瘆人。
笑够了,他伸出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抬起,绕过路危行,指向?了他身后的?谢隐,脸上升起一抹甜美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跟你上过床的?人,都得死。”
同时,他的?手在自己纤细的?脖子上轻轻一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第64章 我们真没睡过
谢隐终于彻彻底底明白了路危行刚才在苗伊宁面前?为何那般决绝且干净利落地否认他们俩有一腿了——这哪是撇清关系, 分明是在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一股淡淡的错怪人的内疚,升上心头。
“我?们真没睡过!”路危行再次否认,果?然是搞危机处理的人才, 撒起谎来,如此自然。
“不?可能!我?的观察不?会有错!”苗伊宁的声?音高亢且笃定, “刚才你俩坐在沙发上时,你的膝盖和?脚尖都是冲着?他的!还?有, 你用错他的茶杯,喝了他喝过的茶,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更别说吐掉漱口了!之前?, 你连被人摸一下喝水的杯子,那个杯子你都不?要了。你们就是睡过!”
这细节放出,不?仅搞得路危行脸色微变, 连谢隐都悚然一惊,忍不?住侧过头, 用一种复杂的神情?重新打量身旁这位跟自己有奸情?的上司。
他有点恍惚:苗伊宁的分析合情?合理,确实是行为心理学的内容。这路危行总不?会, 真的是, 喜欢我?吧?
“我?喝错了吗?我?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肯定立刻就漱口了。”路危行一脸严肃认真地解释,“至于膝盖方向?他是我?助理,随时要沟通工作?,另一边坐着?你母亲, 难道我?该把膝盖冲着?你母亲的方向?那才是不?合适吧?”
他试图用逻辑和?职场规则来瓦解苗伊宁的证据链。
果?然是意外,我?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他怎么可能喜欢我??谢隐暗自吐槽自己自作?多情?。
苗伊宁似乎也被说服了, 眼睛眨了眨:“那,给我?一个更有力的证明,能证明你们之间,清清白白。我?就放过他。”
这次,还?没等路危行发话,谢隐抢先开口了:
“他每天都欺负我?!为了整我?,他让我?坐在厕所?门口办公?,那味道,简直了!还?天天逼我?加班到深夜,随时随地逼我?出差,还?把我?下放到最苦最累的舆情?公?司当键盘侠!他还?强迫我?做他的助理,端茶倒水伺候他!最重要的,他现在的总监位置,是抢我?的!不?信你随便?去我?们公?司问!整个讯安,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被他路危行针对?”
他声?情?并茂,真情?实感,义?愤填膺,一股脑儿把路危行的“罪状”和?盘托出,试图将自己塑造成纯粹的受害者形象。
谢隐的控诉,让路危行不?禁歪着?头看向他,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丝,狐疑。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些行为是……欺负。
“哦?”苗伊宁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跳跃,“难道,不?是那种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谢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正色反驳:“苗少爷,我?们都是成年男性!超过十二岁的男性,就不?用那种‘欺负人’的幼稚方式搞暧昧了。成年男人,要搞都直接来的。”
他刻意把“直接来”三个字咬得很重,故意渲染出粗粝的男性直率,试图彻底斩断所?有暧昧的联想。
路危行依然在一旁安静听着?,眼神若有深意地看向谢隐紧绷的侧脸,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神里的情?绪,愈发复杂。
“算了,”苗伊宁终于收回了那令人窒息的审判,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暂时放过你。不?过……”他表情?陡然凶狠起来,直直刺向谢隐,“别让我?发现你勾引他。”
撂下这句狠话后?,苗大少爷优雅转身,那两头狼亦步亦趋地跟上,消失在花园尽头。
令人窒息得氛围随着?苗少爷的消失,恢复如常,两个一身冷汗的男人同时有种终于从海底浮出水面的获救感。
“你这个未婚夫……”谢隐心有余悸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未消散的惊恐,“有点可怕啊!”
他对苗伊宁最初的印象,仅仅是任性妄为的大少爷,此刻才明确,这分明是个道德感稀薄,行事毫无顾忌,不?知轻重的疯子。
路危行只是淡淡地表示:“有点。”
他的态度让谢隐心头无名火起——首先,他未婚夫行为如此过分,路危行竟然不?火力全开,跟自己一起吐槽?其次,路危行竟然丝毫没有纠正“未婚夫”这个称谓的意思。
这种默认和?偏袒,像行进途中鞋里的小石子,不?能停下倒出来,走路又?硌脚,让谢隐十分难受。
离开的苗家的路上,车厢里始终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默——路危行不?言,谢隐不?爽,而且俩人都不?想沟通。
路危行把谢隐送回他家楼下,便?开车绝尘而去,一句话都没说,这就让谢隐更不?爽了!
第二天一早,谢隐直接从家出发,去了医院,会见那个被苗伊宁伤害的alpha。
走到病房门口时,谢隐的脚步一顿:一股异常浓烈,极具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浪潮般从门缝里汹涌而出,浓度之高远超正常alpha自主释放的水平,满是失控的狂躁和?绝望,直冲鼻腔,让他腺体感到一阵不适的不适。
看样子,这个alpha病得不?轻。
他正准备进去,余光忽然看到路危行也来了,他带着?口罩,脖子上还?带着?围巾,围巾下面肯定是有防护措施的,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路危行跟谢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要推门进去,却被谢隐伸手拦住。
谢隐皱着?眉,冲他摇了摇头。路危行倒是淡然,用手拍了拍谢隐的肩,示意自己没事。但谢隐态度坚决,不?容分说地将路危行挡在门外,自己进去了,还?关上了门。
“路总监,你怎么不?进去?有什么问题吗?”负责守门的马瑞刚买咖啡回来,看到被关在外面的路危行问道。
马瑞是个如假包换的beta,根本闻不?到任何信息素,自然也不?知道病房内信息素浓度超标。
路危行只能跟他撒谎:“我?的衣服如果?沾上信息素的味道,家里的猫闻到会应激。”
马瑞恍然大悟。
病房内,谢隐屏住呼吸,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边,推开紧闭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入。他又?迅速启动了墙上的强力换气装置。足足过了十五分钟,那令人难受的攻击性信息素浓度才在新鲜空气和?换气装置的合力下,稀释到勉强可以?接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