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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 第53节
    冯婆子做贼心虚,赶紧缩着脖子,避开陆挚,又宽慰自己:那可是个秀才老爷,没了点热水,还敢来抢她的不成?
    冯婆子神情太明显,陆挚心下略有疑惑,待去了厨房,他打开灶上盖子,一摸,那水透心凉。
    …
    冯婆子不怕累,走得飞快,回到北院。
    邓巧君因腿酸胀,在北院里走走停停,何善宝扶着她,说:“好姑奶奶,再走几步,没得今晚又烦得睡不着。”
    冯婆子忙闩上院门,笑说:“热水来了!”
    邓巧君:“快,我要洗脚,今天怎么两桶?”
    冯婆子:“厨房多烧了点。”
    话音刚落,院门忽的“砰砰”被敲响,伴随冷冷的一声:“表兄,请开门。”
    冯婆子听着声音,有些紧张,何善宝也认出是陆挚,他和邓巧君很是惊讶。
    毕竟这个时候拍门,也实在无礼,陆挚此人性子好,如果不是天大的紧急事,从前也没这么做过。
    邓巧君小声:“不会有事求我们吧?”
    何善宝也笑:“说不准呢!”
    他有心拿乔,咳嗽一声,说:“表弟,我们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冯婆子不由松口气。
    陆挚却说:“确实要紧,晚片刻来不及。”
    冯婆子又紧张了,但想,只要咬死不认又如何?堂堂秀才老爷和她吵架,面子上就过得去么?
    陆挚都这么说了,何善宝便去开了门,一边说:“这么晚了到底什么事……”
    话没说完,他看陆挚面色微沉,不由梗住,那抱怨的话,也说不出来。
    陆挚身旁还跟了胡阿婆。
    及至此,冯婆子心下一震,也没了侥幸,暗道不好,胡阿婆竟肯替陆挚出头!
    果然,胡阿婆怒视她,说:“冯婆子,你把热水还来!”
    冯婆子脸色涨红:“什、什么热水……”
    胡阿婆:“我才和你说别拿错,你就多拿了一桶,明摆着偷了我厨房的东西,老太太定下的规矩,你们不服吗?”
    邓巧君和何善宝这才明白,竟是热水的问题。
    他们原还以为是陆挚有所求,如今尴尬得不行,就为这热水,脸都丢光了!
    邓巧君忍着尴尬,道:“这水也还没用……”
    胡阿婆:“我呸,不问自取就是偷!”
    得知冯婆子舀走别人的热水,胡阿婆是最气的。
    得老太太厚爱,她几十年如一日地管着厨房,偶尔也有人拿错东西,但真偷的,还真是寥寥无几,何况这热水,还是云芹的热水!
    邓巧君顾不上言语交锋,忙说:“善宝,把水送去东北院。”
    何善宝讪讪:“好好,”又对陆挚说,“表弟, 对不住,拿错了。”
    陆挚颔首不语。
    待掩上门,邓巧君指着冯婆子:“就为这点热水,我脸都丢光了!你滚!”
    ……
    从陆挚出去到回来,也不过片刻。
    隔壁屋里,何玉娘睡了,见他提水回来,云芹在屋外小声问:“刚刚外面有些声响。”
    陆挚摇摇头:“没什么事,北院打错水。”
    云芹:“哇,你去追回来了。”
    陆挚:“……”
    他越想,越觉得“追”字着实符合心情,在何善宝开门前,他都想好,这热水要是被用了,该怎么办了。
    好在追得及时,没有被用。
    他不好承认,只弯了弯唇角。
    两人回屋里,陆挚手指撩水面,试了下水温,
    水还烫,陆挚分了一点到铜盆,铜盆原来有凉水,中和后温度适中,其余的,找个盖子盖上,等到用的时候,差不多就温了。
    就着铜盆的热水,云芹和他擦脸洗手,洗洗脚。
    陆挚出门泼水,云芹去放床帐。
    才把床帐放好,陆挚回来了,放好铜盆,便问:“今晚试试?”
    云芹坐在床帐里,点点头,想到隔着朦胧的床帐,他大抵看不见自己动作,她刚要出声,陆挚撩起床帐,探进身子。
    屋外蜡烛已烧到底,光线很暗,隐隐约约的,描摹出云芹精致的五官。
    她垂着眼睫,长睫在眼睑处打出一片晕影,如蝶翼般,轻盈地落下。
    有一刹,陆挚好似回到了初见那日。
    他双手放在她肩上,云芹顺势躺下,两人细密地亲吻着。
    解开衣襟,陆挚鼻端顺着她的脖颈,锁骨,朝下。
    云芹感觉到一点痒意,她眨眨眼看着他,那股痒,是他呼吸缓缓,停在她肚兜上,轻嗅了一下。
    他到底还是嗅了。
    想起她藏起来的那件肚兜,云芹脸颊发烫。
    随着衣料窸窣,“嗤”的一下,蜡烛灭了,屋中更暗。
    不一会儿,陆挚声音紧绷:“是……这儿吗?”
    云芹也好不到哪去:“应该是。”
    许久无话,两人缓缓呼吸,陆挚额角微汗,他起身,定了定心,用了手。
    云芹轻轻踢了下脚:“……别。”
    “……”
    云芹“嘶嘶”吸着气。
    她手掌拍拍陆挚肩膀,陆挚亲住她,耐心而缓慢。
    好在云芹适应了黑暗,她看着眼前的青年,他蹙着浓眉,俊眸幽深,唇色清浅,好似比任何时候都要俊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只一直看着她。
    云芹只觉心里,有一处温软了起来。
    ……
    终于成了一回,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挚清理:“很疼吗?”
    云芹也顾不上羞不羞了,说:“原先会,看着你,就不疼了。”
    实在是人好看,才让她有些沉入了,只是累也是真的,倒也不是做农活那种累,就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精神有些恍惚,喃喃:“要是夏天,得洗个澡吧。”
    陆挚在热水里洗着帕子,赧然,她这就想到夏天了。
    他回到床上,终于是忍不住,小声问:“春天呢?”
    云芹闭着眼睛没回应,已经睡着了。
    他想亲亲她,又看她嘴唇红润微肿,便忍住了,只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鬓发。
    这时候已经晚了,得快点睡才是。
    但陆挚心里欢喜,很兴奋,和他年少考上秀才、去年中举,是不一样的兴奋。
    他回想方才,回想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琢磨到第二遍时,陆挚反应过来,什么叫“看着他就不疼了”?
    也就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太生疏了,也做不到无师自通,有一种靠容貌“取胜”的无力感。
    总不能,光靠样貌吧。
    陆挚搂着人,看着帐顶,愈发睡不着了。
    ……
    隔日,云芹迷迷糊糊起来,陆挚已经打好了洗漱的水。
    云芹刚擦着脸,陆挚忍了忍,只道:“我下次轻点。”
    云芹不知他这句憋了一晚上,看他神色如常,也咕哝了一声:“那我下次,也轻点。”
    陆挚笑了:“你轻什么?”
    云芹顿住,两人都安静了。
    陆挚若寻常般,道:“今日不用做饭,你再睡会儿,我先去私塾。”
    他淡然转过身,一个没留意,“嘭”的一下,撞了下洗漱架。
    云芹:“……”
    作者有话说:陆挚:多来几次锻炼技术!
    云芹:已睡勿cue
    第37章 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