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观道长,依老道看,这个小辈不是修道之人,不可能会把那冰牢打开的,当今之急,还是找那个邪物的下落。”青樾在一边适时出声。
白观道长只能敛下脸上的怒气,望向青樾,笑道:“本道为了镇压这个邪物,已经耗费了大半的修为,现在能力有限,恐怕这次要拜托老道君您帮忙了。”
“好。”青樾笑着回道,转头望向沈淮寂和张懋,“你们先在这里等候着,我同白观道长去寻找那个邪物的下落。”
“是,道长师父。”沈淮寂低应一声。
白观和青樾转身离开原地。顿时山洞变得静默起来。
沈淮寂望着墙壁那具面目全非的躯体,他淡漠的脸微怔。
过一会,他反应过来,迈步想要走到季获身前。
徐聿洐上前遮挡住他:“沈大人,还是不要靠近五皇子殿下的身体为好。”
被他挡住了去路。沈淮寂淡眉微皱了皱:“徐大人,有什么问题?”
“没有。”徐聿洐抬眼看他,眉眼沉静,“陛下让我保护好五皇子殿下的身体,如今夺舍五皇子的人已经离开,现在不知道境况如何,沈大人,还是不要打扰五皇子殿下的安宁为好。”
沈淮寂淡眸看着他,见他不肯让路。眉目发冷。两人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气氛一时很僵持。张懋见状,忙开口道:“徐大人,老夫是医师,就让老夫检查一下五皇子的身体吧。”
徐聿洐神色缓和下来,望向张懋,颔首:“好,那麻烦张大夫了。”
“不麻烦。”张懋笑了一下,走到季获的身体跟前,手在那僵硬的胳膊探了探,神色一阵凝重,再检查了一会,松开了那僵硬的手臂。
徐聿洐问道:“张大夫,五皇子殿下如何?”
张懋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人气了。”
徐聿洐脸染上一抹哀色。
沈淮寂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很复杂。过会,绕开了徐聿洐,迈步到季获的面前,僵硬青黑的身体,显示着他应该死去有好一会了。
沈淮寂鼻翼轻轻动了动,除了一股血腥味,没有任何其他气味。昨日在冰牢里面,他分明闻到过另一道气味。
看来,一直让他牵挂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邪物。
沈淮寂敛上淡眸,不再观看季获,他到一边站着。
张懋在他身边站着,似是有些安慰似的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聿洐望他们一眼,在季获身边坐下来。
一时之间,山洞里面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氛围格外宁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天又渐渐黑。白观道长和青樾才回来,回到山洞里。
“徐小友,你当真不记得如何从长行宗到这里的吗?”白观走进山洞,迈步到徐聿洐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番询问。
“道长,我真的不记得了。”徐聿洐站了起来,神色愧疚道。
“那他怎么把你带到这里的?”白观依旧不死心的问。
徐聿洐摇头:“不知。”
“白观道长,那邪物擅长夺舍,兴许是控制住这个小友,然后让他帮助他逃脱,事已至此,何必为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不懂道行之人。”青樾劝道,“如今怎么也找不到那个邪物的踪迹,依本道看,他应该不存在这世间了,日后也无法再祸害百姓,白观道长你且放宽心。”
听着青樾这般说,白观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不然倒是显得他斤斤计较了。
“青樾老道君,你说的有道理。”白观勉强挤出一抹笑道。
“道长,真找不到他了吗?”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着脸的沈淮寂,听着青樾道君的话,忍不住开口道。
“找不到了。”青樾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老夫按照那个邪物留下的灵力印子寻找,这偌大的天地之间找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依老道看,他怕是已经彻底消失了。”
“是吗?”沈淮寂轻回了一句,他淡漠的脸,略显苍白,有些心不在焉,失魂落魄。
“好了,事已至此,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青樾转头看向白观道长,笑道,“这两日多谢白观道长你的款待,没有什么事,我们便离开了,正好现在在长行山下,不用再回山上告别。”
“如此,那本道便不多作挽留,他日老道君若是不嫌弃,本道前去拜访你。”白观道长客套回道。
“随时恭迎。”青樾笑着回道。
说完,又转回头看向沈淮寂和张懋:“张懋,淮寂,我们走吧。”
“道长师父,还请等一下。”沈淮寂微敛着眉,冷薄的唇角微抿,望着白观,“白观道长,不知道我们能否带走五皇子殿下?”
“这本道可做不了主。”白观道,“你问徐小友吧,他要把五皇子殿下的身体运送回到京州。”
沈淮寂淡眸望向徐聿洐。
徐聿洐行了一个礼,回道:“沈大人,陛下吩咐我,无论五皇子殿下生还是死,都要把他的身体带回到京州去,我定然不能违抗陛下的旨意,实在是抱歉。”
沈淮寂便只能放弃。同青樾道君他们离开。
◇
第42章 带走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徐聿洐把季获的身体运送回了京州。为了防止季获身体的腐败,白观道长特意给覆了一层法术。所以,回到京州之时,季获的躯体还没有溃烂。昭帝很是伤心,为他举行了一场厚重的葬礼。而徐聿洐在之后也得到了昭帝的万般重视,成为了朝中新一任红人。
秋日,草木箫瑟。办完公事,徐聿洐从宫里面出来,回到府邸,从马车上下来。门口的侍从立马上前,恭敬着脸道:“大人。”
徐聿洐望他一眼,转身迈步进府里。侍从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徐聿洐偏头:“不用跟着我,你去做你的事。”
“是,大人。”侍从悻悻地笑了一声,不再跟他了。
徐聿洐迈步回到书房。他到椅子坐下。把手中的奏折放到桌面,便偏头看着窗外。秋风萧瑟,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也不知道应惑什么时候回来找他,难道是骗他的吗?想着,徐聿洐宁静的眼眸微暗沉。
他摸了摸腰间,掏出两块玉佩。手在上面抚摸着,这两块玉佩,一块是应惑附身许惑是送给他的,另一块是应惑附身季获是送给他的。这两个被应惑附身的人没有什么共同点,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他们有一个相同读音的名吧。
徐聿洐手指抚摸着玉佩上的轮廓,玉佩温润,透着一抹凉意。抚摸久了,他甚至能够勾勒出上面的一笔一划。
在书房待了好一会。书房的门被轻轻敲了敲,徐聿洐开口:“有事。”
“大人,该用膳了。”侍从低声提醒道。
徐聿洐收好玉佩,起身离开书房,到偏厅用起了膳。
花了大概两刻中的时间,徐聿洐用完膳,从偏厅出来。他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圆。
徐聿洐转头走向后院,想回厢房里面休息。
突然面前视线一黑,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徐聿洐抬起头,看到来人微微顿了顿。
只见面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袍,五官异常的俊美,头发微披着,眉眼狭长,形似桃花,嘴角微勾,隐隐带着笑意。徐聿洐还没有看到过如此貌美的人,何况看着此人的打扮,还是一名男子,一时之间,看出了神。
“啧。”应惑轻啧了一声,“看够了没?”
徐聿洐瞬间回过神,眼眸微沉下来,警惕道:“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让我教你修行。”应惑眉目微挑了挑。
徐聿洐一愣:“你是应惑。”
“不是本尊还能是谁。”应惑轻哼了一声。这一个月来,为了能再次来到凡间,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身上能够交的东西都交出去了,这次若再不能利用楚淮霁解身上的伤,那么他可能真的彻底魂飞魄散,步他父母的后尘了。
徐聿洐宁静的眼眸无可遏制地涌现出一抹欣喜,他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静默了一会,语气略显干涩道:“这是你的身体吗?”
“当然。”应惑道。
原来他长这样吗?听着他的话,徐聿洐再度抬起头看他,眼睛一眨不眨,隐约之中,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贪婪。
被他看着,应惑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过多理会,他望了望府邸周围,府邸很大,这会已经深夜,但依旧灯火通明。看来徐聿洐这个穷书生,这会真正过上了好日子。
“你还要不要跟本尊离开。”应惑望了一会,回归了正事。
“要的。”徐聿洐道。
“当真?”应惑扬眉,“你现在混得不错,真的要跟本尊走,本尊是魔修,在本尊待的地方,本尊可是人人喊打的,到处被人追杀围剿的,你确定要跟本尊走?”
徐聿洐驽定着脸点头:“确定。”
应惑道:“你可别后悔,把你带到修界,你绝无再回来的可能了,除非你的修为足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