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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谢岭额头的青筋暴起,同样不好受,但还是耐着性子:“阿秋,说你喜欢我。”
    沈子秋仰头,轻吻了对方的唇:“喜欢谢大夫。”
    我也好喜欢……好喜欢……阿秋。
    翌日,沈子秋难得的晚起,昨日的一幕幕还印在脑海里,有些难为情地闭了闭眼。
    谢岭神清气爽地从外面走来,端了盆水给沈子秋洗脸。
    盯着对方的脖子神情愉悦,沈子秋不解,摸了摸谢岭看着的地方。
    有点痛又有点酥麻。
    低头,清水荡漾,不太清明地倒影出脖子上的那枚咬痕。
    沈子秋生气:“谢大夫,应该换个地方亲的。”
    谢岭笑着,坚持:“可我觉得这样最好看,阿秋的脖子上好像落了只红蝴蝶。”
    沈子秋可不听谢岭哄,找了围项遮了脖子上的印迹。
    现下深秋,也不算突兀。
    二人吃了早饭,谢岭拿出昨日编制的竹木蒸屉教沈子秋中药的九蒸九晒法。
    谢岭家的厨房,有左右两个灶台。都添了柴,倒入清水,选了几株当归做例子,刚好能够给小夫郎补血气。
    水沸,谢岭往锅中倒了些黄酒,边倒边解释:“阿秋,黄酒能够进一步激发当归的功效。旁的药材用普通清水来蒸就行了。”
    沈子秋依样画葫芦,倒入同样多的黄酒,学着谢岭的模样放上蒸屉和洗净的当归。
    蒸了三个时辰,二人去看,柴火已经快熄了。
    谢岭顺手往碳堆里扔了几个红薯,利用余碳的温度烘炙:“再等上个一刻钟,差不多就好了。蒸好的当归放凉,拿到太阳底下晒了。同样的步骤重复九次,等当归内心变得干燥时,这药才算是成了。”
    沈子秋没想到炮制药材需要那么多的时间,好奇地询问:“谢大夫,你是在哪学来的这些?”
    沈子秋知道,李大夫是谢岭新认的师傅。谢岭看着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又是个乡野村夫,这身精湛的医术的确让人疑惑。
    谢岭才意识到,自己对沈子秋的过去一无所知,但其实沈子秋对自己的过去同样一片空白。
    他想让沈子秋成为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
    “阿秋,如果我说我不是谢岭,你会害怕吗?”
    谢岭这话让沈子秋完全迷茫了:“什么叫谢大夫不是谢大夫?而且,我怎么会害怕你呢?”
    谢岭认了真,尽量用沈子秋能够听懂的话去阐述:“这幅躯壳是“谢岭”的,但内里的灵魂却不是。我来自遥远的未来,在那里有专门学习医术的学堂,叫医科大学。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到几千年的医学知识。”
    沈子秋戳着谢岭的心脏,郑重其事地说:“你不是“谢岭”,但你是谢大夫,是把我从山中捡来的谢大夫。我不管你的外貌如何变化,也不管你从哪个朝代来,我只认你。”
    “难道我换了个身份,谢大夫也会不喜欢我吗?”
    谢岭往前,让对方的食指再往里戳得更深些:“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一直喜欢你。我很庆幸,能够穿越时空遇见了你。”
    四个月前,若是有人和谢岭说他会穿越并且因此庆幸。
    谢岭只会骂一句“他/妈神经病,谁会想穿到没有电脑手机的古代,还庆幸。”
    但现下,谢岭真的找不出比“庆幸”更能描述自己心境的词。
    二人说话间,一刻钟过去。
    谢岭先掀开了盖,品相完美,没有失败。
    沈子秋有些紧张,怕浪费了这些当归。
    谢岭安慰道:“我们家阿秋那么聪明,肯定能成功。就算失败了,那也是我的错,一定是灶台两边不一样,把坏的灶台分给了你。”
    沈子秋被谢岭逗笑,心里倒是没那么紧张了,掀开锅。
    当归干燥,蒸得恰到好处。
    谢岭为沈子秋自豪,夸奖道:“学得真快,奖励你。”
    沈子秋却没由来地口干舌燥,又想到了夜里谢岭的奖励。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问,谢大夫你行不行啊!
    又是没有将可爱阿秋吃到嘴的一天。
    第15章 孕夫
    谢岭却只是拿了根木棍,从碳堆里划拉出红薯。毛巾裹着分成两半,露出冒着热气的红薯肉递给沈子秋。
    沈子秋微怔,原来是奖励红薯啊……
    莫名有些失望,好像在渴望谢岭的“奖励”。
    “怎么出神了?不喜欢吃吗?那我下次帮你烘个土豆。”
    沈子秋忙接过红薯:“没有没有,喜欢吃的。”
    “怎么吃了个花脸,又没人同你抢。”
    谢岭伸手,将沈子秋脸上蹭的黑炭抹去。
    【奖励、奖励,奖励。要旁的奖励!】
    面前的小夫郎正在小口小口地啃着,红薯肉快速地下了去,唇边还挂了些黑炭,没有擦干净。
    谢岭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奖励”。
    拿走沈子秋手中的红薯,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俯身下去:“这里,还有些脏。”
    伸舌舔了沈子秋唇上的黑炭。
    端详着小夫郎瞬间爆红的脸,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干净了。”
    将红薯重新归还给沈子秋,顺便牵了对方的手。
    却见沈子秋狐疑地上下打量自己:
    【谢大夫,是不是能听见我的心声?已经有许多次,心里的话音刚落,他就有回应。】
    谢岭眼中的笑意一滞:糟了,太大意,要被小夫郎识破。
    【真是糊涂了,想东想西。一定是巧合,谢大夫怎么能听见我心里的声音。】
    还好还好,自家小夫郎是个呆萌的,自顾自地圆了猜测。
    小心点,千万别被发现。
    “谢大夫,你等会儿要出去吗?”
    “对,已经和师傅约好了去医馆,差不多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那我在家等着,你回来就能吃上热乎饭。”
    回家还能立刻吃上热饭,自从奶奶去世后,谢岭就再也没有体验过。心中滑过一股暖流,保证到:“我会尽量早些回来的。”
    “嗯,但李师傅如果留你吃饭,你不要拒了他的好意。”
    “我有分寸的,放心。”
    接着,谢岭陪着沈子秋晒了当归,洗了些昨日好不容易捡齐的枣子放进竹筐内,让对方当个零嘴。
    然后,带上几株灵田种出的药材和当归半成品去了李大夫家。
    谢岭到时,李大夫正在给村里的一个怀孕的夫郎看胎相。
    谢岭和李大夫问了声好,没头没尾地知会了一声:“师傅,阿秋今天晚上给我做饭。”
    李大夫疑惑,这小子怎么跑他跟前炫耀了,笑骂道:“知道了,家里小秋在等你。混小子看把你美的!”
    得了李大夫的应声,谢岭不再多言,站在一旁认真地观摩李大夫的手法。
    那夫郎的肚子已经隆起,可以看见雏形。根据大小,约摸是七个月的胎。
    李大夫隔着布料,两手置于孕夫的肚脐上方一掌处,两手轻推。又各按了两边和脐下。
    摸了摸胡子:“胎位很正,不用担心。我给你开些安胎的白术、黄芪就可以了。”
    李大夫指着谢岭,向孕夫介绍:“这是我的关门弟子,谢岭。他的医术比小赵好,我让他再帮你确定下胎位,不收取费用。”
    孕夫在李大夫这已经看了三个月,连李大夫都夸赞这个新徒弟比先前的学徒好,那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而且多个人免费帮自己看胎,自然高兴。
    谢岭得了孕夫的同意,将手捂暖,模仿李大夫的手法做了遍。
    李大夫在旁认可地点点头,谢岭找的位置都没错,还能考虑到病人的冷暖,的确是个做良医的好苗子。
    等二人将孕夫送走,李大夫才坐下和谢岭讲授了其中的门窍。
    “刚刚你摸的第一下,手感如何?”
    谢岭回忆,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似乎有个圆球微微起伏。”
    “是了,孕夫还未入盆前,胎儿头朝上,臀朝下,分娩时则刚好相反。”
    “那若是胎位不正呢?该如何处理?”
    听了谢岭的询问,李大夫难得的没有回应。
    久久未出声,眼睛里全是痛苦,嘴唇微颤,强撑着冷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连我自己都没有救回我的阿朝……”
    阿朝,是谢岭从未见面的师娘。
    明明寻常大夫都不齿与稳婆“抢生意”,李大夫却顶着旁人的嘲笑,成了十里八方唯一一个看胎相、诊治孕夫的大夫。
    这就是李大夫埋在心底的原因。
    谢岭正想出言安慰,一个闯入医馆的哥儿猛地跪在李大夫面前:“李大夫,我的哥哥羊水提前破了,大出血。已经好几个时辰了,稳婆都说没办法。求您求您救他!”
    “日/你妈/的,老子给他请稳婆已经好心肠了。还想给你哥另外花钱请大夫,真是脑子被驴踹了!谁家夫郎不过道鬼门关,跟老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