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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江从月!”江乐目眦欲裂,用尽全力冲过去。
    苏雯被推得向后倒去,但她坠落前眼中闪过极致的恨意,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刀狠狠向后一捅。
    江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拉回江从月上,根本来不及躲避。
    “噗——”利刃割开皮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乐乐!”
    一阵剧痛从后腰瞬间炸开,蔓延至全身,江乐闷哼一声,脸色霎时惨白。抓住江从月的手猛的一松,但又立刻死死攥紧。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将从月彻底拉回自己怀里,两个人一起重重的摔在仓库边缘的水泥地上。
    “苏雯!不要!”林臻冲惊吼一声,上前试图抓住她。
    跌落下去的苏雯发出带着绝望的尖啸,最后又恢复平静和释然,她闭上眼,坠入了下方漆黑冰冷的海水之中,只瞬间便被海浪冲没。
    “江乐…”江从月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她慌忙抱住怀中的人,手心立刻触碰到一片温热的黏腻。
    鲜红的血正从江乐的后腰处洇出,染红了她的手,染红了地面。
    江乐痛的蜷缩起来,额头沁出大颗冷汗,但她的手仍紧紧抓着江从月的衣服,眼神艰难的聚焦在她的脸上,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虚弱的扯出一个笑,“这次…算不算,你失算了?”
    江从月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死死按住江乐不断流血的伤口,对着愣住的林越英声嘶力竭地吼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天色大变,海风肆虐,鼓鼓大风灌入几人衣袖里,带着咸腥的血的味道。
    这样大的风啊,却丝毫吹不进两个紧紧相拥的爱人之间。
    江从月哽声贴在她耳边道,“没有,没有,”一切都是命运的必然,她的眼泪不要钱似地砸在江乐脸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改变不了…我改变不了啊。”
    “我并没有手眼通天的本领,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多少。不只是你在猜,我也在猜,对不起,我还是没做到…”
    江乐听着她断断续续的道歉声,连说安慰话的力气都没有,随后缓缓失去了意识。
    警笛声由远及近,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那枚众人抢夺的u盘滚落在地,沾上了点点尘埃与血渍。
    这场闹剧,在一名警察踏过这枚银灰色u盘中草草落幕。
    ——
    江从月:35
    第31章 结束
    消毒水的刺鼻味传入江乐鼻腔的瞬间,她的脑子猛然清醒。
    她躺在病床上,麻药的效果正在慢慢退去。后腰的伤口开始发出持续而钝重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区域,不断提醒着她这道伤口的来源。
    江乐艰难的动了动手,触碰着守在床边那人微凉的手背。
    趴在床边前面的江从月立即惊醒,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红血丝和浓重的疲惫,她猛地坐直,声音沙哑,“醒了,别乱动。疼不疼啊。”
    江乐想摇摇头,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脸色又白了几分,“没事。”她声音虚弱干涩,暂时只能简单的回两三个字。
    江从月立即起身,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的棉签润湿她的嘴唇,动作轻柔的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她的指尖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苏雯她…”江乐低声问道。
    “……死了。”江从月垂下眼睫,敛去眸中复杂的情绪,“搜救队找了一晚上只找到她的一只鞋,那种情况下还生率几乎为零…”
    她的语气平静,像是阐述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结局。
    江乐沉默了片刻。
    苏雯的疯狂和死亡,像一场荒诞又惨烈的戏剧。曾经那个一口一个“乐乐”、“朋友”,却只执着于好感度的女人,最终带着真实与虚伪,彻底消失。
    她们心中都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窒闷。
    “u盘呢?”
    江从月从口袋中掏出那枚银白色u盘放在她手中,“混乱中我调换了两个u盘,而遗留在现场的u盘被警察当做证物收走了。”
    “林越英和林臻被带去问话了,可惜的是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了他们参加了这件事,估计很快就会出来了。苏雯的行为被认定为精神失控下的个人行为。”
    资本和权势总能找到缝隙,这结果并不意外。没有谁会在意一个疯子如何能拿到这个u盘,又如何能和江从月联系。
    江乐恢复了些力气,看着她问道,“你呢?警察没问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趁乱躲开了,”江从月扯了扯嘴角,“林臻意志低沉,拒绝和任何人交流,警察从他嘴里问不出话。林越英就更简单了,见钱眼开的主。”
    江乐想起自己冲进仓库前收到的那条短信,那显然也是江从月的手笔。慌忙中,她竟没注意到那消息落款是苏雯,毕竟为了讨她的可怜,苏雯一直都用的“李欣”。
    她低笑一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江从月总能安排好一切。
    江乐闭上眼,伤口疼的厉害,连带着心里也泛起细密的涩意。她想伸手去抱住她,对她说做了这么多,辛苦你了,可她实在没有力气抬起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没能伸手去抱江从月,可江从月却默契地揽住了她。
    江乐抬眼望向江从月,“那我们…”
    “我们开始了。”江从月的头重重地压在她的肩膀上,随后又轻轻地蹭了蹭。
    伤筋动骨一百天,江乐每天喝着江从月煮得各种汤汤水水,整个人都喝水肿了一圈,那从头到脚可谓是油光发亮。
    李言和古丽那等人也扎堆来看望她,见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先是震惊了会,在然后有李言添油加醋的描述,没一会就抛开江乐这个伤员,相互聊起来了。
    那两个活宝凑一块,臭味相投一拍即合,看上去颇有相见恨晚的味道。
    “……”早该想到这个画面的,江乐和江从月对视一眼,看吧,这就是你给我挑的几个朋友。
    江从月则耸耸肩,不以为意。
    待李言叽里呱啦终于编完了,几人的目光又落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江乐。
    “嘿嘿,难得看到总正正经经的江董也有今天,快来。”古丽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长长的自拍杆。
    众人一见,纷纷围着江乐的病床凑了上来。
    “咔嚓——”
    快速、清脆的一道快门声响起,江乐还来不及用手挡住现在气色不算好看的脸,那张照片就永久的保留在古丽的相机中了。
    照片中,江乐被众人拥簇在中间,她的肩膀被李言亲昵的搂着,另一边是笑的牙不见眼的“米琪林”组合,江从月坐在稍远些的床边姿态放松,嘴角噙着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微笑。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目光并没有看镜头,而是落在江乐的身上,那眼神里有不容忽视的温柔和一种如释重负的宁静。
    这张照片最后被古丽洗了出来,镶进相框,放在他们卧室的床头柜边。
    江乐的伤势渐渐好转,生活似乎也回归了正轨,但又和从前截然不同。
    一个傍晚,她在书房处理文件,后腰的伤口又隐隐作痛,她轻轻撇了下眉。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看着文件的江从月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后,温热的手掌精准的按在了酸痛的疤痕周围,力道适中的揉按起来。
    “累了就休息。”江从月的声音低沉。
    江乐放松身体,向后靠近椅背,仰头看着她,“没事,有点酸而已,你比我肚子里的蛔虫还要灵。”
    江从月的手指轻轻梳过她的发丝,“可不是嘛。”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为什么她还是总那么痛苦,江乐没有问,只笑了笑。
    有时深夜,江从月会从噩梦中惊醒,呼吸急促,浑身冰凉。这时江乐总会第一时间醒来,将她揽进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重新沉入睡眠。
    她们相互舔舐着伤口,用这种无声的默契一点点修补过往千疮百孔的人生。
    “下次休假,我们去海边吧。”
    江从月微信一愣,随即嘴角轻轻上扬,“好。”
    此后她们一同去了很多地方,领略了无数美丽绚烂的风景,每去一个地方,她们都拍下一张照片。
    后来她们床头的照片都堆不下了,只能腾出一间房来摆放。
    有时,江乐闲来无事一一翻看着这些照片,她曾经总觉得江从月和自己一点也不像,她这么闷,江从月却那么开朗活泼。如今才发现那一张张照片她们都如此洋溢,开怀。
    江乐也慢慢想试图逗江从月再开心些,再活泼些。
    但,她却停下翻动照片的手,惊然发现,自己在一点点变得苍老,而江从月却逐渐更加鲜妍美丽。
    终于有天,江乐的年龄和江从月一样大了,生日当天,这么特殊的日子,二人当然请了好友们来一齐庆祝。
    先一步进来的人是古丽,她抖了抖肩头在外面落的点雪,“哇,真是太神奇了。”古丽对着她们两个的脸感叹,“这看上去和双胞胎没差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