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成长之后能不能获得相应的智慧？
    起了坏心思的阿哈发色和瞳色一同改变，变成了诡谲的灰色。
    陆柒一抬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第二个阿基维利。
    仔细一看，阿哈用的这张脸……感觉有点熟悉啊。
    “等等，你站着别动，”陆柒踮起脚尖，伸出手捧着阿哈的脸，“让我看看你。”
    欢愉星神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满面地弯下腰。
    嗯……这个身体好像捏得太高了点，下次直接用陆柒的体型吧，比她高一点点就好。
    狭长的眼眸变成漂亮的灰色，心情变化后在粉色和灰色之前来回滚动。
    “噢，亲爱的陆柒，你爱上我这张脸了吗？”
    陆柒没理祂的垃圾话，她伸出食指，压在阿哈的眉眼处。
    八字眉往下弯，是一种欠揍又可怜的表情，鼻梁高度几乎和阿基维利一模一样，还有这个嘴唇……
    厚度和她一模一样，唯有大小稍作调整。
    陆柒：“………………”
    她放开阿哈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真诚地发问。
    “阿哈，你喜欢拼好饭？”
    “嗯？”
    “拿我和阿基维利的部分拼凑的脸——眉毛和眼睛是谁的？”
    阿哈眼眸微闪，笑嘻嘻地直起腰。
    “嗯……你猜猜？”
    祂期待地看着陆柒，似乎想从她那得到有趣的答案。
    “该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阿哈没有正面回答，语调上扬。
    “阿哈没有头，只有冰冷的面具作伴……阿哈真没面子！”
    她并未见过阿哈的神相，每次与阿哈相遇，祂都会用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脸。
    与祂掰扯这个问题大概会变得很麻烦，陆柒直接无视祂的话语，转移话题。
    “它快饿死了，”陆柒说道，指挥着阿哈，“你把它的嘴掰开，力气小些。”
    “这样？”
    “……那是它的尾巴，不是它的嘴，住手啊混蛋！”
    眼看小东西就要被阿哈折成两半，陆柒只能把猴子阿基维利抓过来干活。
    开拓星神回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不知道从哪里偷回来的巨大果实，上面还有被生物咬开的印记。
    很明显，人家在吃饭的时候，阿基维利趁其不意虎口夺食。
    ……该庆幸阿基维利身后没有跟着一连串的猛兽追杀吗？
    有阿基维利的帮忙，强行喂食不再是痴心妄想。
    陆柒毫不犹豫地把面包屑混着水一同塞进小东西的嘴里，动作简单粗暴，就连阿哈也肃然起敬。
    怎么这个时候就不怕它被折腾死了？
    可惜这小东西生命力确实顽强，不情不愿地被陆柒塞了几口非肉食物之后，就开始乖乖地吃了。
    现在不管喂啥它都会吃下去，毫无之前高傲的劲儿。
    唯有在陆柒转身的时候，才会扒拉着阿哈的手腕，柔柔地哀叫起来，像是在撒娇。
    “maa，maa～”
    两神一龙都不知道这种生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毕竟不是生物专家，只能在遇到别的无名客的时候塞到他们手中。
    阿哈的耐心基本只有三分钟，重复或者机械性的等待对祂来说简直是浪费时间。
    虽然星神的时间很长，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
    “这是什么？”被强行塞了个幼崽的无名客下意识地问道，“好小……”
    在这颗树木灌丛都十分巨大的森林中，如此细小的生物着实少见。
    “不知道，在路上捡到的，然后就孵化了。”阿基维利诚实地回答道，“先养着吧。”
    “也行，”无名客回答道，玩了一会儿小幼崽，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等一下，为什么要塞给我养？喂！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阿基维利，你给我回来！！”
    可惜，长了飞毛腿的星神跑得飞快，高大的灌木丛瞬间遮掩了祂的身影。
    唯有半空之中，还有一张脸出现的陆柒露出怜悯的表情。
    可爱的小白龙并不可爱地比划了个加油的姿势，而后飞快地逃离现场。
    ***
    甩掉幼崽大麻烦之后，两神一龙显得悠闲了许多。
    只是三个人的电影始终是拥挤了些——对陆柒来说。
    也就是一个烦人的家伙，变成了两个烦人的家伙。
    当初她想赶紧跑掉的感觉是对的……现在的她只能生无可恋地被拎着当裁判。
    阿基维利和阿哈的关系真是很复杂，这两位星神明明相性还不错，经常会混在一起干坏事。
    有些时候会产生分歧，一旦分歧出现，那就只能由第三方来当“裁判”，替祂们主持公道了。
    但是星神要什么公道啊！
    不就是一棵灌木丛吗？！
    这里满地都是灌木丛，到处都有长得沉甸甸的浆果，大得惊人，有什么好抢的！
    “可是只有这一颗浆果不一样，”阿基维利理直气壮地说道，“它的颜色和别的浆果都不一样，多特殊啊。”
    “……这绿色是因为没成熟吧！”
    “那就让阿哈来试一下，”狭长眼眸的星神顶着一头漂亮的红发，“我尝一口——”
    “不准玷污我的果实！”
    “……滚开啊，你尝就尝，为什么要拉着我的手，放开！”
    “放开了你就会逃跑，不行。”
    “阿基维利，你凑什么热闹！别靠过来啊啊啊啊！”
    一阵混乱的挣扎之后，那高大的灌木丛被祂们冲击得乱七八糟，就连祂们争吵着想要独吞的浆果也啪叽一声掉进泥土里。
    绿色的浆果并非未成熟，而是它本身就不是“浆果”。
    掉在地上之后，四溢的绿色液体从仅剩的浆果皮裂口处潺潺流出，有不知名的小虫从中涌动出来。
    陆柒惨叫着使用云吟术。
    “洞天隐月，苍龙濯世！”
    “苍龙濯世！”
    “苍龙濯世！”
    一个个龙型的水柱飞快地涌现，把周围一切冲刷得干净整洁。而站在那灌木丛旁边的阿基维利和阿哈惨遭云吟术的祸害，被陆柒浇成落汤鸡。
    被祂俩争抢的“浆果”只剩下最后的果皮，里面装着的虫卵和幼虫们都被陆柒一口气冲散到不知何处。
    做完之后，陆柒哽咽着开始洗手。
    阿哈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水，狼狈不堪，就连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即便被如此不尊重的对待，阿哈头上的发色依旧没有变化。
    “瞧瞧阿哈发现了什么？”祂畅快地笑起来，“小白龙居然害怕小小的虫子——”
    祂已经在思考应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繁育的虫放进列车里。
    只要祂收集得够多，把车厢塞满，那么陆柒就会惨叫着把车厢拆得七零八落。
    到时候阿基维利的表情一定相当好看！
    没心没肺的阿哈还在笑，而阿基维利已经开始哄小白龙。
    只是祂之前和阿哈一起抢东西的时候，触碰过那枚“浆果”，一靠近陆柒，就会被她的云吟术从头浇到脚。
    脾气好大的小白龙现在杜绝一切靠近的东西，尤其是两位不靠谱的星神，生怕祂们身上还带着那些虫卵。
    她警惕地飘在半空，身边还立着两个蓄势待发的龙型水柱。
    阿基维利没办法，只能摘下帽子，翻开口袋，最后摊开双手。
    “你别怕，”阿基维利真诚地说道，“我身上没有带虫子。”
    祂说完之后，陆柒稍稍放松了警惕，允许祂靠近两步。
    但是今天谁也不准触摸她！
    “站住，就站在这里，”陆柒毫不犹豫地划线，“你和阿哈今天没洗澡之前，都不许碰我。”
    闻言，阿哈露出委屈的表情，红头发唰地一下变成蓝色。
    “阿哈又没碰到虫子……”
    “你胡说，你差点就吃虫子了。”陆柒视线从祂的嘴唇掠过，阿哈的拼好脸用的是她的唇形，一想起来更恐怖了！
    她打了个寒颤，背对着两位星神。
    陆柒吓得连龙尾巴也冒出来，正巧在她背后疯狂摆动。
    雪白的鬃毛上还挂着显眼的水色，晃着的时候，那些水珠偶尔会洒落下来。
    阿基维利没办法，只能指责阿哈。
    “都是你的错，”灰发的星神谴责道，“你出的馊主意。”
    “阿基维利，你真是个混蛋，”阿哈毫不犹豫地反击，“怎么只怪阿哈呢，明明是你先提出来的。”
    两位星神一唱一和，话中有话，陆柒偏过头，正好与阿哈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眸对视上。
    “我要举报！”阿哈飞快地说道，主打一个同归于尽，“阿基维利知道浆果里有虫——”
    事已至此，阿基维利也果断卖了阿哈。
    “阿哈也知道。”
    陆柒：“……你们故意的？”
    “也不算吧，”阿哈假惺惺地说道，“阿基维利和我打赌，看我们三个人的力量谁先催化这些虫子，没想到它就这么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