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怡无力瘪嘴。
又拿出半斤挂面,别小看小老太,可能吃了。
冲屋里大喊,“胜楠姐,出来洗脸,帮我炒瓜子。”
“哎呦喂。”屋里蹲在火盆边,用炉钩子往外刨土豆的陈青枫大体格子一震。
不敢置信的看着拿着土豆子敲灰,一边吹气,一边剥皮,吃的大嘴马哈,香喷喷的陈胜楠。
“你居然没洗脸,你也太埋汰了。”
“那我一早上也没上厕所啊!”
陈胜楠一大口将软面甜糯,带着糊嘎巴的土豆一下子塞嘴里。
香的她眯起了眼,拍了拍手手上的灰,站起身,要出去炒瓜子。
“那你晚上没尿尿吗?”
“或者你睡着了,啥也不知道,挠脚丫子……”挠屁股之类的。
最后一点,陈青枫没好意思说出口。
陈胜楠歪头想了想,大概也许可能……顿时气的跺脚。
又见长辈们都看了过来,羞得推搡了陈青枫一把。
陈青枫一时不察,差点没被土豆子噎到。
陈青柏连忙给他猛拍了两下背,“让你嘴欠儿。”
“这手劲儿,也太大了。”陈青枫无语,这人还是姑娘家家嘛!
赵老太在炕上盘腿笑,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小枫和小怡回来,家里就热闹多了。”
说完,看见陈老太进来,白了她一眼,都怪这老婆子养的种不好。
陈老太脸皮超厚,就当没看见。
拿了个小板凳,坐在火盆边烤火,等着孙子剥完土豆皮,她要过来吃。
赵香梅也没想到,一早上家里就能这么热闹。
特别是陈老太来,她更是没想到,她也不在乎就是了,继续跟娘家八卦。
“什么,谁要来?”
陈老太一直竖着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听到赵香梅的话。
登时惊得嘴里的土豆喷了出来。
衣服上哪都是,她也没顾得上,就随便的擦了擦嘴。
又问了一遍赵香梅,“你说谁要来?”
“赵佳柔,就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儿子的便宜闺女。”赵老太没好气的怼她。
陈老太好似没听到她说陈长波不要脸。
本来就是不要脸,都让俩孩子抓住把柄了,她再犟也没用。
她现在全部心神都在赵佳柔下乡上,敢骂她老不死的,看她怎么收拾她。
“啥时候来?”
老太太摩拳擦掌,准备来那天就等在村口,出口恶气。
“大后天早上吧!”
陈青枫在旁边接话。
陈老头滋溜一口红糖水,问陈青枫,“她咋又把姓给改了?”
难道是他骂完,陈长波那个蠢蛋听进去了?
提到这个,陈青枫可就不困了,立马站起来,比比划划,唾沫横飞。
大声的将赵佳柔找了六个男生,收东西不处对象,被男同学打,被同学妈打。
和特务使坏,见了鬼,被她亲爸要带走,因此改姓。
等等乱七八糟的故事,都说了个详细。
他连说带比划,学的腔调都跟讲评书似得。
听得一屋子的人一愣一愣的,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没脱窗。
赵老太感叹,“这一个小丫头,可真够能折腾的。”
也有够不要脸。
知青们就够能折腾的了,和她比起来,根本不够看,小巫见大巫。
把这么个人弄来大猪圈,还不气死冯长喜。
云省的事儿,他们之前就知道个大概,没想到这么多事儿。
赵香梅气的胸口起伏,牙都要咬碎了。
“她敢对你妹这么使坏儿,你就应该大耳瓜子抽死她。
为了自己活命,就害别人,公安咋不给她抓起来,让她蹲笆篱子,吃花生米。”
等着吧,等那丫头来的。
赵香梅眼神悠长,眼里流淌着阴恻恻的暗光,她不会让害她闺女的人好过。
她可以不在乎陈长波那根烂黄瓜,反正用的机会也不多。
但欺负她的孩子就不行。
准备下午去蘑菇房之前,先找云快嘴儿,李二愣子他们聊会天。
二舅赵传文也顶了顶腮帮子,他觉着小怡干的漂亮。
蹲笆篱子才能蹲多久。
说不定那个女人哭一哭,再找找人,就能放出来。
毕竟也算烈士后代。
把人弄下乡就不一样了,什么时候能回去还说不好。
还要下地干活,中途发生点啥意外,云省也是鞭长莫及。
在他们的地盘,还不是随意搓揉捏扁。
他才不会傻傻的相信,就那么寸,居然会闹鬼,也就他们被吓破了胆,暂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说不准现在想明白了,却为时已晚。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陈长波此时就有点琢磨出味儿来,杨淑婷也有点觉得不对劲。
为啥某人一走,家里就消停了?
陈青柏同样也有小九九。
在云省他手伸不到,到了大猪圈要还能让欺负他妹的人好过,他就是个棒槌。
赵佳柔还不知道,她没到,就把陈家,赵家都得罪死了。
她正被冻的抹眼泪儿呢!
她从小在云省长大,哪受过这样的四九寒天,穿了厚厚的大棉袄还是冻得打哆嗦。
脸都是青紫的,下了火车,她还不得冻死。
听说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蠢,下乡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好了,家里也能照顾到。
为啥当时就要一脑门的上大猪圈。
呜呜……
周围人都离她远远地,特别是有的女知青,大娘们,白眼快翻到后脑勺了。
炕上就是炕琴,但这个矮,很多人家到棚顶,被子放在里边,然后炕不是俩,就一个,但中间的大镜子是灵魂。
第161章
分礼物了1陈青怡的面条煮好了,满满一大盆,又给切了盘咸菜端上。
陈老头,陈老太,陈胜楠头都要塞进面碗里,来不及说话,吃的香喷喷。
哎呀,小怡这手艺可太好了。
气的赵老太阴阳怪气,“我闺女都和陈长波离婚了,你们咋还来吃饭?
脸皮可真够厚的。
也就是我闺女心善,还给你们吃白面条,要是我,米糊糊就给你们打发了。
这真是不是自己养的,不知道心疼。”
那老大一盆白面条,心疼的赵老太揉心口窝。
“赵奶奶,我是小怡的跟班。”
陈胜楠被阴阳了,也不生气,还厚脸皮的又捞了一碗。
“您放心吧,以后小怡有啥活,就找我,我绝没二话。”
“等那个什么柔来了,我先给她个大逼斗,为小怡出气。”
赵老太抿嘴,她哪是跟孩子计较,她是气……
“等我免费骂一次杨淑婷。”
陈老太呼隆隆的喝着面汤,太鲜了,她还能吃两碗。
所有人:“……!!”
免费?好厚的脸皮。
陈老头淡定吃面:“面钱算在长波头上,你们打电话管他要。”
所有人:“……”
合着今天消费都由那三人买单呗!气笑了!
赵老头和赵老太也是哭笑不得,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滚刀肉的前亲家。
要是像魏家那样,往死的磋磨孩子,打一顿,不联系就好了。
可偏偏就跟个二皮脸。
对你不坏,也没说多好。
你愿意咋说咋说,人家就不听。
一个大队住着,又有四个孩子在中间,还真拿他们一时没整儿。
好在也有分寸,这也是第一次蹭饭。
香喷喷的一大盆面条炫完,也不走,就坐在那儿烤着火,嗑着瓜子,滋溜着红糖水。
美滋滋的,爽得很。
猫冬的快乐。
陈老太靠着厚脸皮,融入进八卦小队。
陈青怡嘴角抽了抽,她的厚脸皮,不会是遗传了她奶吧?
这样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晃悠下头,赶紧把这危险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打了个哈欠,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炕太热乎,躺上去后背都舒展开了,舒服的长舒口气。
没一会儿眼皮就耷拉下来。
呼吸渐渐绵长。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再醒来,已上午十点。
东屋还在聊着,还多了她老姨一家,陈青枫兴致勃勃的拿出子弹壳显摆。
和保国兄弟几个拼手枪。
陈青松在那儿闷头做木工干活,给福宝用的架子。
陈青柏就搁那儿溜须福宝,陈青怡多看了他两眼,总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爷,姥爷这些老爷们,正慷慨激昂的聊什么国家大事。
苏联老大哥,抗击小日子,哪家地主好不好这种话题。
一个个相当激动。
红糖水没了,就在那滋溜茶水,还是她拿回来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