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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之前只是工作日难熬,现在周末也变得难熬。
    绿萝蔫了,我没浇水,沈月生从来没浇过水。
    刚买时兴致勃勃地跟他炫耀,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它死掉。
    看着绝望的爱情彻底死掉。
    沈月生对红痕斑驳的身体爱不释手,左摸摸右捏捏。
    我知道了,他对我是生理性喜欢,因为喜欢我的身体,所以不舍得扔。
    他冻了冰块、烧了热水,威胁道:“你要尽可能多地展现价值,才不会被我抛弃。”
    分明是他舍不得,还要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倒打一耙,拧巴到骨子里。
    冰块含在口中,将他弄凉;温水充斥口腔,又将他弄热。
    冷热交替往复,他按着我的头,不许我休息。
    不过还好,这次没再扇我。
    上次一巴掌扇劈了我的智齿,拔智齿要200块,都够买两箱润滑剂了。
    哦对,润滑用光了,我没买;绿萝死掉了,我也没买,因为我不想再给他花钱了。
    没有润滑,我们没再进行负距离接触,他包养我,不需要我出力,就是纯纯地折磨我。
    折磨完了还要吻我。
    他薅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想要与我接吻,唇瓣即将贴合之际,我向后躲。
    沈月生皱眉。
    我说:“我还没刷牙。”
    他拎着我的头,撬开我的牙齿,吞咽我的痛苦。
    他是变态,我也好不到哪去。
    因为每次吻到最后,都会变得很温柔、像是很珍惜我的样子,所以我逐渐适应这种折磨。
    我摒弃爱情应有的责任、不再要求对等、变成了被欲望支配的畜生。
    人生苦短,享受当下,你情我愿,放纵下怎么了,做/爱犯法吗?
    从拒绝钱色交易,到怦然心动,到沉溺欲望……屠龙者终成恶龙。
    周日,沈月生忍不住,在美团订了润滑。
    预计1小时后送达,还剩半小时,就给骑手打电话催。
    有了作案工具,我将他灌得很满。
    事后,他心情好了些,坦诚道:“之前与顾铮见面,是想让他帮忙找证据。”
    我识趣道:“主人不用解释这么多,我不在意。”
    沈月生神色稍滞,周围气温骤降,好不容易积累来的温存霎时烟消云散。
    “要什么我没给你?你有什么可不满的?”
    “我没有不满。”
    沈月生拍拍我的脸,说:“那你摆出这副表情给谁看?”
    他的脾气反复无常,现在这样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扇我。
    我换了副表情,努力不让他看出难过。
    他摸摸我的头,我抱住他,像以前一样蹭了蹭。
    “开心些。”他说。
    开心?
    变成这样,要如何开心?
    我知道金主哄我,我就不该任性,可我控制不住。
    他哄我,我不会开心;手掌触碰我的脸颊,我就下意识想躲;皮鞋踩在瓷砖,我的唇角就会疼……摔碎的杯子无法粘成原样,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我的心被巴掌扇碎,又被皮鞋踩得四分五裂,我们之间的地位差异无法抹去。
    其实我没必要这么窝囊,但每次想结束关系,话到嘴边都开不了口。
    他这样对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就像他说的,明知道不适合,及时止损就好了。
    或许,我只是在等一个说分手的契机。
    脱去西装革履,没了金钱与地位的差异,坦诚相见并没有让我感受到平等,反而觉着空虚。
    白花花的肉体像菜市场的猪肉,供金主挑选、宰割、索取。
    厚实的窗帘掩盖肮脏的交易,清冷的月光映出纠缠的身影,是两具被欲望吞噬的空壳。
    他为了解决生理需求,我为了业绩,我们各取所需,共同维持见不得光的脆弱关系。
    第40章 .悬着的刀
    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偶像剧,父亲问女儿:你跟他图什么?
    女儿说:图他对我好。
    当时觉着爱情能战胜一切,现在觉着无脑又幼稚。
    这个“好”体现在哪里?给钱、给地位、给人脉?如果能给,那确实对她好;如果给不了,那就是诈骗。
    我傻乎乎地揣着真心给沈月生,在他看来就是诈骗。
    他给了我金钱人脉,要的是肉体。
    身份地位对等,才会有相敬如宾的爱情;身份地位不等,畸形的情感不是爱情。
    其实我没立场谴责沈月生,他没带我出去见人,我也没把我们的关系跟我妈说,我们之间一直存在隔阂。
    我们从小矛盾到大矛盾,从满腔爱意到无尽空虚,沟通的频率越来越少,将无法说出口的话尽数宣泄到对方的身体里。
    头顶像是悬着把刀,我们在刀下不分昼夜地做,缠绵至死沉浸这刻。
    中场休息,沈月生靠在床头看电子书。
    我说:“不用防窥屏、我会看到你的隐私。”
    “我不是怕你看,而是不喜欢你干预我的私事。”沈月生说,“况且看三国志有什么好遮掩的?”
    我夹过他指间的香烟,吸了口,心情好了些。他看着我,眼睛似乎在说:能耐了,还会抽烟了。
    “以前不理解,抽烟费钱、易上瘾、对肺不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抽。”
    “现在理解了?”
    “也不理解。感觉很呛,不好抽。”我将烟还给他,“也不理解三国演义已经拍成电视剧了,为什么还要看书?”
    “看电视剧费时间,并且三国演义并非史实。”
    “可以看短视频啊。”
    “短视频都是带有主观意愿剪辑的内容,用碎片化的阐述侵蚀整块思考的时间。”沈月生吸了口烟,“我不会让垃圾娱乐麻痹思考,不能用战术上的勤奋,来掩盖战略上的懒惰。”
    战略。
    品胜能在短期内迅速发展,靠得是沈月生的教改战略。
    林奕然也总跟我讲完成业绩的战略,他们都讲战略。
    “我脑子笨,研究不明白战略,你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说,“这一年,从你身上学到很多。”
    沈月生挑眉,“跟我学了腰杆硬、不说尊称、抽烟喝酒说脏话?”
    “这是次要。”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最主要的,是学会了压榨利益。”
    既然他只与我谈利益,那我就把利益压榨到最大化。
    沈月生那么高傲,倘若我提出终止关系,他一定会难过;我希望他厌烦我,快些给我个了结,这样他就不会难过。
    悬着的刀总要落下,我想让他杀了我。
    q1完成任务,q2升到ka顶级,销售任务与陈夕一样,都是50万毛利。
    我说:“这季度需要50万销售毛利,在保证其它客户正常回款的情况下,需要品胜出30万毛利。”
    沈月生挑眉,“品胜之前应该是不到10万毛利,你让我翻3倍?”
    “对。”
    “真不要脸。”
    我存心不想好,继续输出刺激他的话:“去年12月,品胜单月投放广告60万。所以季度投放180万,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月生近在咫尺的眉峰凸起,“之前是有美业课程招新,现在春招刚过,品胜没必要加大投入。”
    “不能加大投入,就不能再给返点。”我说,“广告公司不是渠道商,季度60万的消耗量,在业内不会给返点。”
    沈月反问,“你觉着亏了?”
    我咬紧后槽牙,破罐破摔道:“我想完成业绩,现在品胜的投入不足以让我完成业绩。”
    空气仿佛凝固,隔壁传来砸墙的噪音,大床变成了谈判桌,他的呼吸变重,眸中跳动着火,与发疯扇我前的神情如出一辙。
    我在他的唇上虔诚地印下临别吻。
    闭上眼,等刀落。
    淡淡的雪松香包裹着我,充斥着眷恋与不舍。
    微凉的手掌触碰我的脸颊,划过我的脖颈,突然掐住我的咽喉。
    沈月生双眼猩红面色狰狞可怖,仿若从地狱来的玉面修罗,手劲儿之大让我丝毫不怀疑他再用力些就会掐死我。我握住他的手,费力地喘气,抑制不住地干咳,被应激反应激出耳鸣,听不清他在吼什么。
    吼了几句,他松手了。
    楼下埋葬着绿萝的尸体,我的爱情在地底。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不过脑子的话、戳破他的心思、歇斯底里地求一个解脱,“我贱你更贱,都这样还是非我不可,你就是不舍得!”
    在事实面前,沈月生说不出否定的话,只能骂我打我扒光我。
    床板嘎吱作响,沈月生掐着我的脖子,说:“上/我。”
    “什……什么?”话题跨度太大,我怀疑听错。
    他的指甲嵌进我的脊背,吼道:“让你上/我!”
    我大脑短路,下意识服从命令,他不舍得扇我,就说狠话羞辱我,“逮到洞就钻的脏狗,真他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