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模糊了?视线,桂念安却没有停下来:“你们?利用村子里的人威胁我祖母,把我祖母炼成人符!你们?用村子里的孩子来威胁那些?长辈心甘情愿成为你们?的灵补!你们?把我们?带上天肴宗,用饥饿来逼着我们?成为魔修!何永鞑,你们?天肴宗上下才是卑鄙小人!”
她话说完何永鞑身上的骨头早已?被她全?数斩断,要不是那身修为早已?无法活命了?。
薄雪浓远远地看着,不住地吞咽口水。
她也想像桂念安那样折磨何永鞑,满足心中的嗜杀欲望。
可是她不敢,她怕一发不可收拾。
何永鞑的血实在是太香了?。
要是血脉占据上风,操控了?意识,她可能会失去做沈烟亭徒儿的资格。
薄雪浓缩在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没想到桂念安忽然望向了?她:“薄姑娘,他不愿意说。”
桂念安留意到了?薄雪浓的惶恐,她走向薄雪浓:“薄姑娘,你……”
桂念安话还没说完就被薄雪浓掐住了?脖子,桂念安这才留意到薄雪浓嘴角居然长出来了?一颗尖牙,脑袋上出现?了?半只纯黑的耳朵,她辨认不出那是什么物种,只知薄雪浓掐着她脖颈的力?越来越重?。
她快死?了?。
不是死?在天肴宗手里,而是死?在救兵手里。
有点不甘心。
桂念安微微张开嘴,细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你师……师尊会不……不高兴的。”
桂念安也不知能不能有用,她只是觉得薄雪浓对她师尊的感情非同一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薄雪浓还真松开了?她。
师尊!师尊!
薄雪浓找回了?一点理智,她松开了?桂念安,难得地有了?些?愧疚:“对不起,我……你别告诉我师尊,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她还在威胁桂念安,身躯却蜷缩了?起来。
完全?看不到几分凌厉。
薄雪浓顾不上桂念安怎么看她,她都不太敢呼吸了?,那股香味还是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浓,脑海中有许多个声音同时响起,每一个声音都在鼓舞着她杀死?桂念安。
她渴望杀人的心不同于平常,这让薄雪浓越发恐惧了?。
倒不是怕杀人。
只是很怕被沈烟亭看到她贪婪嗜杀的一面?。
不能杀好人。
桂念安刚刚帮了?她,算是好人,不能杀。
不能。
薄雪浓意志定了?定。
她在桂念安震惊的目光中朝着濒死?的何永鞑爬了?过去,将?悬墨剑送进了?何永鞑体内,颤颤巍巍的手掌摸到了?何永鞑的脖颈,用力?折断了?何永鞑的脖颈,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成了?美?妙的乐曲。
薄雪浓满足地将?手收了?回来,还没将?悬墨剑收回来,她身上的灵力?忽然自动转了?起来。
薄雪浓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盘膝而坐运转神识朝着体内看去。
金丹的外壳正在一点点突破,露出一点点白皙的皮肤。
忽然几根黑毛从金丹另一头钻了?出来,吓得薄雪浓忙要停下灵力?运转,奈何她身上的灵力?全?都失控了?。
她现?在才惊觉何永鞑的血格外香甜,应该不是因为他是元婴修士,而是她要突破了?。
这可能是以杀突破带来的副作用。
薄雪浓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但她知道她得尽快让自己变得正常一点,她绝对不要让沈烟亭看见她这个样子。
何永鞑的鲜血一点也不香,她也一点也不想杀桂念安。
没错!
薄雪浓暗暗给自己鼓劲,很快那份躁动还真的平息了?下去,能够闻到的香味越来越淡,杀心也越来越弱。
金丹彻底变了?样,幻化出了?个小婴儿的姿态,仔细辨认模样,还能看出来跟薄雪浓有些?像。
怪异的是除了?那个小婴儿,另外一半金丹居然化成了?一只浑身毛发漆黑,额心那块却是金色毛发的小兽。
小兽好像发现?了?薄雪浓在看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紧闭的眼?眸睁开了?一点来看薄雪浓,耀眼?的金光从小兽睁开的眼?眸里冒了?出来,震得薄雪浓收回了?神识。
她元婴了?。
薄雪浓僵坐在原地好一会儿也没有等来雷劫,她不太确定地睁开眼?眸,朝着空中望了?眼?。
难道说以杀突破不需要渡雷劫?
要真是这样,怪不得同宗那些?人会吃人到疯魔,甚至连血肉至亲都亲。
无论是走什么路,修士最怕的就是心魔和雷劫,一旦心中生魔轻易就能步入歪道,至于雷劫多少天赋异禀的修士都陨落在了?雷劫。
不需要渡雷劫……这是何等诱惑力?。
薄雪浓反复确定不会有雷劫后站了?起来,那种特殊浓郁的香味果然淡了?些?,起码又回到了?她能压制的状态。
薄雪浓松一口气。
她可不想让沈烟亭看到她为血肉发疯的模样。
下次!
下次快要突破前,一定不杀人!
薄雪浓完全?不心动以杀突破可以不渡雷劫的特殊性,她满脑子都是绝对不能让沈烟亭看见她那奇怪的样子。
她暗暗下定决心,忽然瞥见桂念安一脸怪异地盯着她,一想到桂念安刚刚看到了?她所有狼狈和疯狂的样子,她就很想杀人灭口。
桂念安看穿了?她变化的心思,忙举起四根手指:“我绝对不会跟你师尊讲的!”
随着桂念安发誓,一道虚影出现?在了?她身后,虚影钻入了?桂念安的身体,很快消失了?踪影。
薄雪浓很是意外地看着桂念安,她没想到桂念安居然愿意立下仙誓,在修仙界违背仙誓可是要落下雷劫的,不一定会死?,但肯定会受伤。
雷劫凶悍,乃是神界手段,很少有人能从雷劫里全?身而退的。
薄雪浓不太好意思再对桂念安起杀心了?。
桂念安受了?薄雪浓的恩惠,没有计较薄雪浓变来变去,她手掌握成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薄姑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你的本命剑刚刚好像在吞噬何永鞑尸气。”
剑修基本上走的都是正道,可吞噬尸气显然有些?脱离了?正道,这可以出现?在别的剑修身上,但不该出现?在薄雪浓身上。
沈烟亭的剑可不会吞噬尸气。
薄雪浓举起来了?悬墨剑,不确定地问?桂念安:“你是说我的剑?”
桂念安点点头:“我是尸修,我对尸气感知更敏锐一点,虽然吸收的速度很慢,但你的剑确实是吞了?不少尸气,更为准确一点它吞的是何永鞑元婴的尸气。”
突破元婴以后,凝结出来的元婴,好比修士的第二条命,要两条命同时泯灭才会彻底丧生。
她的剑在吞噬元婴的尸气?
按理说薄雪浓应该相信她的本命剑,可桂念安愿意让她种死?印,还愿意立仙誓让她安心,她……似乎没有理由骗她。
薄雪浓看看剑,又看看桂念安。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将?剑收进了?储物玉镯里。
剑和人都很可信的情况下,她得信沈烟亭,这把剑是沈烟亭给她的,说不定沈烟亭会知道问?题出在哪。
薄雪浓找系统兑换的空间早就到时了?,她准备趁着天肴宗还没人找过来,先带着桂念安去找沈烟亭和柳怀柔她们?,没想到刚往走半步,桂念安就叫住了?她:“薄姑娘,还有一件事……”
她停了?下来,桂念安却没有张嘴。
桂念安的眼?神很奇怪,还一直在往薄雪浓脑袋上飘,这让薄雪浓有种不妙的感觉:“你能不能有话直说。”
桂念安面?部微微有些?抽搐,艰难地发出了?声音:“那个……薄姑娘,你长耳朵了?。”
这叫什么话,她本来就有耳朵!
薄雪浓想要跟桂念安争辩,手却不自觉地顺着桂念安的眸光朝着头顶摸去,毛茸茸触感抵住手心的瞬间,薄雪浓睁大了?眸子,她难以置信地翻出来了?铜镜,对着铜镜看了?眼?,铜镜里的她果然长出来了?一只纯黑色的毛耳朵。
无法辨认出物种的耳朵,好似一个半圆弧的形状落在脑袋上,细密的毛发紧凑生长,看着很长,摸起来也很软,只是……为什么会长在她身上啊,还就长一只。
薄雪浓摸摸多出来的右耳,又摸了?摸空荡荡的左脑袋,一时间心如死?灰。
一只耳朵,好丑。
桂念安看着薄雪浓绝望的模样,硬生生把那句你刚刚还长尖牙了?的话咽了?回去。
她手指微微捏紧,忍住笑出声的冲动:“刚刚还是半只,现?在起码是只完整的耳朵。”
那不也只有一只!
妖兽长耳朵也不长一只啊!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