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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这样健壮的体格,徒手打牛都够了。
    “心悸?”阿提怿笑了,他装开双臂,展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你觉得可能吗?”
    反问,但不否认。
    魏婪暗自发笑,这不就是承认了吗?
    “行了,不要废话了,”阿提怿已经失去了耐心,“夜鹭,动手。”
    这人怎么不听人说话啊!
    魏婪微恼,摸了摸手腕上的翠珠,眼尾眯起:“我观二王子面相,印堂发黑,不日便有血光之灾,二王子可信我?”
    刘先生听了此话,也好奇地去看二王子的印堂,确实发黑,不但印堂黑,二王子常年生活在草原,全身都比中原人黑。
    阿提怿摸了摸额头,不甚在意:“行军打仗,受伤是家常便饭。”
    【魏婪:他怎么软硬不吃?】
    【系统:他不信你那套,拿张卡给他见见世面。】
    你说的轻松,哪有卡啊?
    【系统:你领新手大礼包了吗?】
    【魏婪:什么?】
    【系统:等我操作一下,你先应付他。】
    系统沉默了下去,魏婪抬眸环顾四周,嗤笑了声:“二王子既然不在乎,那就当我没说过吧,只是可惜了大王子……”
    阿提怿眼神蓦地变了,“你认识我王兄?”
    魏婪摇摇头,“二王子不信我,又何必追问。”
    阿提怿气笑了,他发现殷夏人真难沟通,说一句回十句,冷声威胁道:“你若是不说清楚,我今晚就把你扔进山里!”
    刘先生慌了,“二王子,不可啊!”
    阿提怿阴冷地斜了他一眼:“闭嘴,刘先生。”
    被魏婪这么一绕,阿提怿已经忘了蛇的事情,伸手拽住魏婪的衣领向上一提,深棕色的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说清楚,你和王兄什么关系?”
    阿提怿和大王子的关系算不上好,自从大王子死后,他的党羽基本被阿提怿和三王子瓜分了。
    从他们口中,阿提怿听说了一件事:大王子与殷夏太子作战时,天有异象,雷声滚滚而不落雨,风声呼啸而叶不动,据说是殷夏皇帝请来的道士们在做法。
    七日之后,大王子就死了。
    蛮族保留了很多古文化,比如人祭,比如诅咒,大王子死后,军心大乱,将领们十之八九都相信这是神鬼作乱,此战必败。
    也是因为这个,阿提怿才招了从殷夏来的刘先生做幕僚。
    不过据他观察,刘先生的能力全用在吹嘘和拍马屁上了。
    魏婪垂眸看了眼阿提怿的手,不悦地勾唇:“您的王兄都没这么对待过我。”
    因为魏婪根本不认识大王子。
    但阿提怿不知道。
    他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放开了手,“现在你总能说了。”
    魏婪张口就来:“当年我好心提醒过大王子,与太子之战凶多吉少,可惜,他太过自傲,不愿听我多说几句,最终送了命。”
    “等一下。”
    阿提怿狐疑地问:“以大哥的性子,你说这种话,他居然没杀了你?”
    “二王子以为,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道人,能靠双腿从京城走到这里?”
    魏婪忽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阿提怿腰间的弯刀。
    阿提怿一惊,猛地向后一跃,却见魏婪气定神闲,笑吟吟道:“二王子怕什么,这里都是您的人,我难道能杀了您吗?”
    阿提怿刚要开口,只见魏婪刀锋一横,对着旁边的夜鹭砍去,男人下意识举起长矛格挡,却被直接劈成两段。
    “咔!”
    断开的长矛掉在地上,矛尖凿进泥地。
    魏婪没有伤人性命,转了转刀柄低声夸赞道:“确实是把好刀。”
    “二王子将它赠予我,我就告诉你,那条蛇的来处。”
    魏婪冲他眨眨眼,长身玉立,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小蛇听到他叫自己,从袖口探出了半个脑袋。
    阿提怿冷着脸,心中恼火,从来只有他威逼利诱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道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刘先生虽然算得不准,好歹会说话,这人嘴里的话没一句好听,不如直接杀了了事。
    阿提怿眼珠子一转,打定主意,等他问到了想知道的事,就直接把清衍吊死,再把刀拿回来。
    “好啊。”
    阿提怿爽朗地大笑了几声,“你是刘先生的侄子,我确实该送你一件见面礼。”
    说得好像阿提怿是他的长辈一样。
    魏婪不计较他占便宜的事,将袖子里的蛇捞了出来,“二王子请看,这蛇乃是大王子的亡魂所化。我能在森林中准确找到您的帐营,全靠有它引路。”
    什么?
    “咳咳、咳呕!”刘先生扶着树干剧烈的咳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像是要把内脏一起咳出来。
    娘呀,清衍疯了不成!
    骗人也不能这么骗,阿提怿能信吗?
    “…你在耍我吗?”
    阿提怿怒极反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魏婪面不改色:“您不信我?”
    “来,大王子,你说句话。”
    小蛇吐了一下信子,小小的嘴巴里传出了沙哑的男声:“王弟,是我啊。”
    这并不是大王子的声音,但蛇口吐人言已经足以吓到蛮族了。
    “天哪!”小将大喊一声,“彭!”以他为首,众蛮族士兵当场跪在地上,膝盖重重地撞上干土,听得人牙酸。
    他们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魏婪听不懂的蛮族话,看夜鹭诚惶诚恐的表情,多半是在告罪。
    刘先生“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用袖子掩面,胃袋一阵抽搐,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冲上去拉着魏婪的领口大喊,大家都是骗子,你怎么偷偷摸摸学了真本事?
    阿提怿的脸色十分精彩。
    魏婪听不懂,但他听得懂,地上的士兵们有的在喊蛇神,有的在喊亡灵之主,有的在喊大王子。
    传说居然是真的吗?死去的亡灵会以蛇的模样回来?
    “王弟,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蛇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我可想你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
    阿提怿一阵恶寒。
    他憋了一会儿气,最终对着那条细细长长的小蛇喊了声:“王兄。”
    小蛇摇头晃脑,似乎在回应他。
    无人瞧见,细如针尖的毒刺埋入了阿提怿的后颈。
    每张卡牌只能使用一次,但蛇口蜂针不同,它真的召唤出了一条蛇和一只毒蜂,活物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众所周知,毒蜂的刺离体后就会死亡。
    所以——
    魏婪给毒蜂配种了。
    新的劳动力将源源不断的诞生!
    赞美蜂王!
    【系统:我回来了,恭喜玩家获得新手大礼包x1,包含:春日樱景背景图一张,夏阳荷塘背景图一张,金秋送爽背景图一张,凛冬之怒背景图一张,银卡口蜜腹剑一张。】
    魏婪看不懂,这些是什么东西?
    【系统:是游戏待机背景图,凑数用的,这样玩家会觉得大礼包很丰厚。】
    除了那张银卡,其他四个送人都嫌占背包格子。
    魏婪好奇地用了其中一张,只听一声巨响,天空像是裂开了一个大洞,白雪不要钱地撒了下来,像是大片大片的纸钱。
    “呼呼——”
    刀子一样的风割上了人们的脸,魏婪身后狂风大作,雪花纷飞,一行人如坠冰窖。
    只有魏婪不受影响。
    这是他的角色背景,顾名思义,魏婪走到哪,雪就下到哪。
    阿提怿赤裸了半个身体,首当其冲,他偏头打了个喷嚏,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麦色的皮肤短短几秒就被冻出了深红色。
    哪怕是头铁如他也屈服于寒冷。
    将衣服拉好,阿提怿惊讶地抬起头:“这是怎么回事?”
    天降大雪,似乎更加佐证了魏婪所言非虚。
    魏婪心虚地移开眼:“兄弟重逢,可能是亡灵之主被感动哭了。”
    阿提怿半信半疑:“我哥呢?”
    魏婪隔着袖子摸了摸刚刚突然窜进去的小蛇,尴尬地笑了下:“它冬眠了。”
    “……”
    阿提怿感到一阵无助,自打从娘胎里出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这一晚过得像做梦一样。
    是噩梦。
    远在数千米外的凉荆城守城将领收到来朝廷的信。
    廉天拧眉:“季时钦就算了,夏侯泉来凑什么热闹?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对夏侯尚书交代?”
    许存接过信扫了眼,无奈地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夏侯泉的性子,他想来,他老子拦得住吗?”
    廉天年纪大了,对小年轻们寄予众望,也担心他们受了打击坚持不下去,叹了口气说:“等他来了,你亲自带他练练。”
    许存应了下来,忽然感觉手臂凉嗖嗖的,奇怪地看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山峦居然布满了积雪,窗户一开,寒风刺骨,他连忙将窗户合上,对着手掌呼了一口热气。